可不管汪瑞宣怎么说，怎么劝，韩小暖紧咬着唇，瞪着哭得红肿的双眼，就是一个劲地摇头。
看她倔得要命，汪瑞宣气恼得差点要和她断交，最后还是不忍心韩小暖受苦，他把她的事全都揽到自己身上。
要不是汪瑞宣的妈妈要死要活地反对，说不定，汪瑞宣早就将韩小暖母子俩的名字挪到自己家的户口簿上了。
至于宋如玉，她对韩小暖的态度呢，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吧。
她是女生，自然也会感同身受地明白韩小暖执意坚持的原因。她不随风劝阻，也不表态支持，只是在若颀出生后那一段韩小暖最艰难的时日了，宋如玉几乎是日日夜夜都陪在她的身边。
不管是汪瑞宣，还是宋如玉，对韩小暖都是没的说。这些年，韩小暖也一直都是掏心掏肺地坦然对他们。
可是，如今自己竟又为了许家默，而对他们有所隐瞒，韩小暖的心里涌上深深的内疚感。
好在汪瑞宣和宋如玉见韩小暖吞吞吐吐，也没再追问。
饭后，汪瑞宣要送韩小暖回去，被宋如玉阻拦了。她闹着非要和韩小暖一块走，说是要说些悄悄话，不让汪瑞宣跟着。
汪瑞宣见韩小暖看着有了些精神，也就放心地点点头。
挑了条近一些的小路，三个人慢慢走着。
秋天的夜晚，气温有些低，韩小暖拢了拢身上汪瑞宣的西装外套，牵着韩若颀的手跟在宋如玉的一旁慢慢走着。
夜凉如水，四周静谧一片，只有三个人的脚步声有规律地响着。
走在前面的宋如玉忽然转身过来，笑着问道，“小暖，你看今晚像不像我们以前上学的时候下晚自习？”
“嗯？什么？如玉，你说什么？”
正在出神的韩小暖没有听清宋如玉的话。
一路上，韩小暖的脑海中都还在想着自己对汪瑞宣和宋如玉隐瞒许家默回来一事，纠结着要不要告诉他们。冷不防被宋如玉这么一问，她的脑袋一时没转过来弯。
宋如玉看着韩小暖迷茫的样子，过去挽住她的胳膊，一只手伸向她的额头，“哎呀，小暖，你怎么心不在焉的，不会是脑子烧坏了吧。”
“如玉……”
见宋如玉闹自己，韩小暖一把拉住她的手，主动承认，“好啦，对不起，我刚刚是走神了。”
宋如玉却没有纠结韩小暖刚刚走神的事情，她忽然凑到韩小暖的耳边小声说道，“小暖，你说那个许家默是不是回来了？”
“啊？”
韩小暖被宋如玉的话吓了一跳，像是心里一直隐藏着的小秘密被突然发现了，一瞬间只剩下惊慌失措了。她的手捏着口袋里那张薄薄的名片，说话都不利落了，“如，如玉，你，你知道……”
“唉，我只是提到他，你看你，脸色就白了。”宋如玉叹了一口气，“小暖，你算是完蛋了。”
韩小暖小心地觑着她的脸，“如玉，你怎么突然这样说，你看到他了，是吗？”
“唉……”宋如玉推了推鼻梁上的近视眼镜，瞅着天上浅淡的的月色，“那倒是没有。只是听人说，镇上那新盖起来的楼房像是外地富商做慈善，要捐给我们镇做图书馆的，就忽然想起了以前。”
原来她只是猜测。
韩小暖听罢，松了一口气，瞧着宋如玉黯然的神色，她也默默垂着头，不说话了。
许家默以前说过的，以后他有能力了，要送一个图书馆给她。这件事，她偷偷和宋如玉说起过。
女孩子之间彼整日腻在一起说着悄悄话，彼此之间自然是没有什么秘密的。
“如玉，以前的事，终究只是以前的事。”韩小暖轻声说道，“即使现在他真的实践了承诺，也与我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