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上去,不被夏欢注意到,几乎没有可能。
最为可怕的情况就是,看到有人上楼。
人性泯灭的夏欢,很可能真的不管不顾地把景景摔下来。
而如果,让一个警察狙击手,在暗处瞄准夏欢。
以最快的速度,精准地给她一枪。
无论是打在手腕还是身体其他部位,夏欢必定会受伤松手。
可是,她抱着景景就站在栏杆边上。
在她受伤的同时,很可能也会失手摔下景景。
这个方案,风险很大,同样行不通。
找消防队员拿来安全气垫,在楼下严防死守地接着?
可是,现在的夏欢,已经走火入魔。
只怕,等到他们真的拿来东西摆好了救人的阵仗,也根本来不及……
慕凌凯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动。
他一有点什么动作,夏欢肯定会怀疑。
或者,让一名警察从大楼旁边攀爬上去,想办法靠近夏欢,伺机夺过她手中的孩子?
这个方案,还是有风险。
因为,景景在夏欢的手里。
稍微一丁点的风吹草动,她就可能会率先摔下孩子。
那么,只有最后一种办法了。
最实际,同时也充满危险。
他要牢牢地盯住夏欢,一分一秒都不能错过,她丝毫的动作和表情变化。
万一,夏欢真的丧心病狂地摔下景景。
他可以拼尽全力,去接注子。
在爷爷的督促下,慕凌凯曾经在部队接受过特种兵的训练。
只要准备充分,动作敏锐地接注子,应该问题不大。
这么短短的片刻之间,慕凌凯脑子里千转百回,想到了很多念头。
他敛着深不见底地黑眸,往夏欢那个角度看了一眼,在心底做出了精密的计算。
夏欢站在二楼,这个距离不算太远。
如果她把景景摔下来,他
稳稳地接在怀里,应该能保孩子平安无事……
此时,一直在满目警惕地盯着四处动静的夏欢。
突然看到,一辆警车开了过来。
紧接着,几名荷枪实弹的干警从车上跳了下来,冲着她开始喊话:“夏欢,现在放下孩子自首,可以争取宽大处理。”
“嗬!到了这个地步,我还要什么宽大处理?”夏欢自知怎样都罪责难逃,何况,霍北轩也绝对不会放过她。
所以,她近乎平静地说:“反正都是死,我要让你们的心里,一辈子都不好过。只是可怜了景景,让她跟我一块儿去地下作伴吧。”
说完这些,夏欢凄然又狠毒地一笑,重重地抛下了景景。
“景景!不要!”夏小悠和景荷同时,发出了凄厉的惊叫。
两个女人都犹如万箭穿心,只觉得天和地都在旋转,整个世界变得一片黑暗绝望。
她们,再也承受不了这样惊恐人心的重创,齐刷刷地昏了过去。
……
在医院里,夏小悠比景荷先苏醒过来。
睁开眼睛时,她也不不知道是什么时间?
这是一医的一间,豪华双人病房。
也可能是,慕凌凯为了一并照看她们两人方便。
临时让医院,在VIP单人病房加了一张床。
夏小悠看到,除了她自己在输液。
还有景荷,也无声无息地躺在另一边的床上。
纤细的胳膊上,挂着和她同样的输液吊瓶……
慕凌凯就默默地坐在夏小悠的床边,似乎在凝神深思着什么事情。
大概,是太过担忧。
此时,他英俊袭人的容颜上,透着明显的疲惫与焦虑,形神憔悴。
夏小悠迅速地回想起来昏倒前发生的一切,急切地坐了起来,泪水瞬间就盈满了眼眶:“景景怎样了?景景是不是出事了?”
“小悠你别急。”慕凌凯赶紧单手扶住了她,耐心地告诉她说:“景景现在在六楼的儿科接受全面检查。她的身体,暂无大碍,只是被夏欢灌过安眠药,现在还没有苏醒过来。”
“夏欢!真是该死!”夏小悠怒火中烧地骂了一句,有些不敢置信:“景景身体上真的没受伤吗?慕凌凯,你不是在哄我吧?”
只要回忆起,夏欢从二楼高高抛下景景的那一幕。
她的心底,就是一阵剧烈绞痛,根本不能细想。
“景景身上有被夏欢打过的伤痕,从楼上掉下来,没出事。”慕凌凯拿过纸巾递给她,举起自己缠着绷带的手臂,沉声说道:“我早有准备,在夏欢把景景丢下来时,上前接住了她。看,这就是为了接住景景弄的。”
“你救了景景?”夏小悠惊喜交加,这才顾得上关注他受伤的手臂,不禁心疼地说:“你受伤了,很疼吧?”
“有你这句话,我疼也变得不疼了。”慕凌凯的嘴角扬起了舒心而好看的弧度,笑得无限温柔,倾国倾城:“你才是真正要养好身体,马上都要当新娘子了,说昏过去就突然昏过去,真够让我紧张的。”
“唉,夏欢做的事,确实太可怕,我是被吓昏和急昏的。真怕景景会有事,那么可爱又乖巧的孩子……”夏小悠不无后怕地叹了口气,低低地问:“夏欢呢?她怎么样了?”
“她没有从楼上跳下来,不过死命抗拒拘捕,腿上中了一枪,被带走了。”慕凌凯说得语波无澜,黑深锐亮的星眸,却透露出慑人的冷芒:“这次,无论如何,她都逃脱不了法律的重惩。即使我不出面,霍北轩也会让她把牢底坐穿,再也看不到自由的阳光。”
夏小悠的心情很复杂,转换了话题说:“景景在六楼做检查,你怎么不守在那儿?她是孝子,比我们更需要有人在旁边照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