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阳的抢救时间很长。
但苏诺却渐渐的平静下来,她甚至希望时间更长点才好,起码证明哥哥还有希望。
开始苏诺只缩在顾丞澜的怀里;渐渐的顾丞澜坐在地上,苏诺靠着他的肩膀。
最后两人都麻木了,也失去了全身的力气,就紧紧挨着靠着墙壁。
天黑到深夜,过程那么的漫长又让人心悸。
医院的走廊幽深亘长,手术室门前的灯光清冷孤寂,大理石地板反射着让人心寒的冷光。
就连偶尔急匆匆经过的护士的脚步声,都带着让人恐怖的回音。
苏诺的头一直都很疼,眼前时而闪过几块亮色的光斑,好像虚幻中的记忆在冒出些什么。
“我好想是经历过这一切。”苏诺轻轻的说着:“我好想曾经见证过哥哥的死亡。”
苏诺那么轻易的就把“死亡”两个字说出口,她的心好像都冷掉了一样。
顾丞澜叹了一口气,伸开手臂把苏诺的肩膀搂住了。
可是他也再做不出多余的动作。
全力的救援,割裂的手掌,冻伤的脸和耳朵,被不小心砸了一下的背,最令他担心的还是苏诺现在的状况,顾丞澜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如果说什么事情能把顾丞澜打倒,那不是强悍而猛烈的对手,不是非洲草原上与狮子生死时,也不是飞机在空中无限加注在身上的重力。
而是身边这个看起来像是失去灵魂的爱人,他誓一生都要疼着、宠着,护在手心里的女子。
“小诺,别这样。”顾丞澜亲了亲苏诺的头。她的丝还是湿的,应该是参杂了太多的雪和汗水,味道绝对不好闻。
但顾丞澜还是忍不住吸取她身上的气息,搂着苏诺轻轻拍了拍:“会没事的。起码,你还有妈妈,你要照顾她。”
苏诺的身子一抖,慢慢的抬起眼睛。停了许久的泪水再次模糊了眼眶。
“妈妈……”苏诺揉了揉眼睛,把头使劲儿的后仰,让后脑勺撞在墙壁上,才能缓解一点头痛欲裂的感觉。
“顾丞澜,我好像忘了点什么?”苏诺捏着自己的掌心,陷入了痛苦的自责:“我好像应该知道的,可我想不起来了。我害哥哥陷入了危险,我本来应该可以救他的,让他避免这一切。”
“傻瓜,谁能遇见未来呢?”顾丞澜真怕苏诺想不开:“你是医生,你应该相信科学。这是意外,你也没有能力提前知道。”
“可我就是应该知道,我……”
苏诺的话没来得及说完,手术室的灯突然灭了。
苏诺猛地一下子站了起来,那动作快的让顾丞澜都吃惊不已。
医生出来了,一边摘下口罩,一边朝苏诺走过来。
苏诺开始不住的颤抖着,整个人快要站不住了。
“小诺,没事的,坚强一点。”顾丞澜扶住苏诺的身子,在她耳边轻声说着。
“苏阳先生的家属是吧?”医生看到苏诺僵硬的点头之后,露出了一个笑容:“虽然情况很糟糕,但总还是有希望的。他暂时脱离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