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知道,爱情不过是人类所有情感中的一样,我只是,希望他能好,他好,我便安心,就算回不来,只要他好,我能不能回来,又有什么所谓?”
虞朝暮低头笑了一下,在将晚的天色中,抬起头来,目光远眺,神情温柔。
坐在轮椅上的x,喉头滚了滚,眨了下眼睛收敛情绪,尽量用着平静的语调,说道:
“去了后,不要迷失自己,您心性坚定,就一定能回来。”
“我若果真迷失了呢?”
“那我会将使用非常手段,让您强行清醒!”
有着清隽斯文气质的x,很温和的笑了一下,告诫道:
“最好不要逼我使用非常手段,您经历过那一辈子,会很容易迷失自己,所以您就当去做个支线任务,镜花水月的走一遭,磨砺心境罢了,不要把所有的一切都当真,保持清醒的头脑,杀完您要杀的人,交易就完成了。”
虞朝暮微微闭眼,镜花水月走一遭,她还想着要去看看她的星儿呢…按照这个x的说法,她不能和以前认识的人有任何关联,所以星儿也不能看吗?
恍然间,虞朝暮睁眼,低声问道:
“我们说的话,重寒煜会听到吗?”
“我带了可以屏蔽他五感的仪器,不必担心。”
“嗯,我什么时候走?”
以命易命的交易,虞朝暮既然从x手里买了重寒煜一条命,就要履行诺言,去替x杀一个人。
而且杀的这个人,还是上辈子的沈澜,虞朝暮觉得这个任务没什么可让她犹豫的。
她的上辈子,与沈澜也有仇未结。
所以她也很想早去早回,可是如果万一回不来呢?
她与重寒煜的距离,便是前世今生了。
“你还有一个晚上的时间。”
坐在轮椅上的x,身影渐渐消失,如同隐形了般,连着轮椅一同不见了。
虞朝暮又在池塘边站了会儿,才是转身,拿着她的衣服,垂下的手,抓着银色面具,缓缓的朝着别墅里面走。
她去杀沈澜,不能开口说话,不能让人看见她的容貌,不能教任何人知道她的名字,不能与熟人产生任何交集,否则稍有差池,她就会回不来。
无论x说沈澜多么的好杀,对虞朝暮来说,都是凶险万分。
想回来,但又想去看星儿,虞朝暮左思右想的,就这么回了别墅。
她抬脚,一步一步的走上楼梯,头顶一片阴影挡住了她的去路,虞朝暮抬头,看着重寒煜,他穿着她送的幻歌,一脸沉默的站在楼梯口,垂目看着她手里的面具。
虞朝暮的脸色有些苍白,冲重寒煜笑了一下,问道:
“今天一天没见你,你处理事情还顺利吗?”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站在楼梯口的重寒煜,一步一步的走下来,抓过虞朝暮拿着面具的手腕,举起来,垂目看着虞朝暮手里拿着的面具,这个面具里面有个花纹,是他亲手刻上去的。
重寒煜的脸一下子就白了,脑子乱得很,问道:
“这是哪儿来的?你方才在我的五感里消失了一会儿,做什么去了?”
虞朝暮张口,抬头,看着重寒煜那张严肃,且充满了疑问的脸,他什么都想知道,但他又什么都不知道。
他不知道,他今天之所以能够站在这儿好好的,是因为虞朝暮给他易了一条命。
他也不知道,虞朝暮有可能一去不回,从此后,彻底的从他的生命中消失。
甚至于,彻底的从这个世界消失。
虞朝暮沉默了下来,手指紧紧的捏住了手里的银色面具。
“你又变成了哑巴吗?”
重寒煜有些生气,有些焦急,怒道:
“说话!!!”
被他抓住了手腕的虞朝暮,便是低头,咬唇,偏不说话,偏不!
重寒煜乱得,连思考的能力都没有了,他拉着虞朝暮的手腕,朝着他的方向来了一步,生气道:
“说话,刚才去哪里了,干什么去了?面具哪里来的?”
这语气,仿佛要拆了虞朝暮一样。
她猛得抬眼,看着重寒煜,眼中就有眼泪流了下来,哽咽着问道:
“是要跟我吵架吗?嗯?是不是?吵啊,你跟我吵啊!!!”
她都要走了,他还要跟她吵架,是不是要连这最后两天的回忆都要破坏掉?是不是?
重寒煜死死的看着虞朝暮,那眼神,狂怒中有着一抹恐惧,他缓缓的放开了虞朝暮的手腕,又猛的一把抱住虞朝暮,很是恐惧道:
“对不起,小哑巴,我只是担心你,我失去了很多的记忆,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很失控,你突然消失不见了,我只是担心你有没有危险。”
他不是要跟她吵架,他没有,他就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肯定是有什么地方不对,重生回来,他一直沉浸在对小哑巴的失而复得中,所以他忽略了很多的细节。
为什么要重生回来,就是要回来找小哑巴,他以为回来后,他就能和她永远在一起了。
可是显然,有什么地方被他忽略了,情况大不对!
怀里的虞朝暮一言不发的让他抱着,她颤抖着深吸口气,将手里的东西都放进了储物袋里,双手抱住了重寒煜的腰,将脸上的眼泪在他的怀里擦干。
她昂头,看着重寒煜,红着眼眶说道:
“我哪儿都没去,也不会有危险,我早就跟你说了,记忆失去了就失去了,没有必要想起来,想不起来就算了,以后要好好的生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重寒煜低着头,大手缓缓的罩在虞朝暮的头顶上,轻轻的摸着她的发顶,顺着她柔顺的长发一路往下摸,内心的不安缓缓的平稳了下来。
时间还很长,他要理理是怎么回事。
虞朝暮却是突然垫脚,仰头吻上了他。
心思本就烦乱的重寒煜,注意力被打了岔,他往后让了一步,虞朝暮就如水蛇般的又缠了上来。
没几下,重寒煜就被转移了注意力,抱着虞朝暮的腰,纠缠着,踉跄着直接上了楼,进了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