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吗?”

“管什么”,乐巍嗤笑道,“他爹被他那后娘管得服服帖帖的,这天下不堪为爹娘的多的是。”

大哥这是想到他爹娘了吧!乐轻悠换了个话题,“待会儿再多给那个虎子两个馒头吧。”

三个少年都没什么异议,妹妹想做什么他们都纵着,反正纵得起。

乐轻悠不知道这三个的想法,又叫来根生,让他把放在他屋里的两袋子红薯捡小半袋出来。

光海把虎子胸口的淤血给揉开时,秋果烤的馒头也差不多了,馒头是插在筷子上的,她直接递给了虎子。

虎子看看光海,见他点头,伸手就抓了过来,烫得手疼也直往嘴里塞。

秋果看着都难受,问他:“你几天没吃东西了?”

“我从记事就没吃饱过”,虎子抹了抹嘴,边吃边说,“每到吃饭的时候,我后娘都给我找活儿,不是让我出门捡柴就是让我去水里摸鱼。你们家的山不让外人进了,还放着捕兽夹,可我后娘还是让我来这边捡柴。我看见了小轻轻手里的红薯,更饿了,就忍不住抢了,真不是故意的。”

光海抱着手臂笑了笑,“你这小子倒是会说话。不过你抢了我家小姐的红薯挨了一顿打,这已经两清,不用说好听话。”

虎子嘿嘿一笑,一个烤馒头已经被他吃完,饥饿得到了缓解,他就把筷子上的另一个拿下来揣到怀里,“我还是得谢谢你们,给我这么好吃的两个馒头。”

比他以前在镇上那家酒楼的泔水桶里捡到的那小半拉馒头都好吃。

“吃完了就走吧”,光海摆摆手。

虎子捂着怀里的馒头,没有动步子,说道:“小轻轻说了,还给我红薯呢。”

“都给你装好了”,在外面能把这厨屋里说的话听得清清楚楚,根生就提着那小半袋红薯到厨屋门口,“给,快拿着走吧。”

虎子见给了那么多,一时有些愣住,马上抬手揉了揉略微发热的眼眶子,几大步就跑出了厨屋将那个布袋子紧紧抓在手里。

转头看见乐家四兄妹还在院子里站着,他重重地点了点头:“乐峻,乐巍,我不是不知道好赖的人,以后能用得上我的,尽管开口。”

乐峻对他没什么好印象,当初妹妹都两顿没吃饭了,得三婆婆给一个饼子,这家伙都抢,现在为抢一个红薯又把妹妹推到雪地里,这些在乐峻看来就是品性不好。

这种人能用吗?不能啊。

因此乐峻很不客气地道:“快走吧你。”

虎子看他们一眼,留下一句“你们的恩我记下了”,就抱着那小半袋红薯,捡起他的破背篓跑了。

虎子都走了好一会儿,乐轻悠脑海里还时不时会出现他那手上的一块块冻疮,这里有太多受苦的孝,是她前生活二十三年都没见到过的。

虽然这个时空有相比于小麦来说高产很多的玉米和红薯,然而很显然,依然处在贫困中的家庭却并没有少多少。

她能做些什么吗?

见妹妹的兴致不太高,担心她是被刚才的事吓住了,乐巍便不让他们在外面玩了,“都回屋里写字吧。”

乐轻悠本就没多少堆雪人的心情,便放下手里正拿着铲雪的小铲子,牵住乐巍的手跟着他回屋去了。

不一会儿,方宴和乐峻也回了屋。

桌子上乐轻悠已经把笔和纸给他们放好了,她正坐在高一截的凳子一笔一画地描红,他们进来她也只抬头看了一眼,就把目光落在那两个位置上的纸和笔上。

不用说,方宴、乐峻便都坐下来,拿起笔开始认真写字。

时间在细微的沙沙写字中流过,屋里的安静突然被外面响起的说话声打断,只听光海笑道:“五舅老爷来了,快请进,喝杯热茶驱驱寒。”

“孩子们呢?”赵安国问道。

“都在屋里写字呢”,光海的话刚落下,乐瓮乐峻已经走出来,将赵安国迎到了屋里,秋果紧跟着端茶进来。

赵安国端着茶杯喝了口,才问乐峻:“这是谁家的孩子?”

乐峻就把前些日子买了三个下人的事说了,“等我们都去私塾后,家里也有人和轻轻作伴。”

赵安国点点头,拿起桌子上的两张大字看了看,笑道:“这字写得不错”,随即看向在旁边站着的小外甥女,“轻轻也在练字?让舅舅看看怎么样。”

乐轻悠三人练字的地方是屋子中央的圆桌子边,乐轻悠写的那张正在圆桌子的另一面放着,不过赵安国手长,说着长臂一伸,就把那张纸捞了过来。

“这真是轻轻写的?”赵安国看着纸上一笔一划清清楚楚的字迹满脸惊讶,随即重重点头,“咱家还真有望出个小才女啊。”

跟着就交代乐峻,“闲暇的时候多教教你妹妹,认字识理总是没错的。”

乐峻笑道:“不用舅舅说,我们每天背什么,都要让轻轻跟着读两遍,她现在认识的字都有好几百个了。”

赵安国听了很欣慰,又问他们背书背到哪儿了,挨个查问过他们三个背书的情况,才笑着道:“这就没问题了。今天上午舅舅去告知陈先生改名的事,说起了你们,得知我想送你们到他那读书,老先生很高兴,只让我带你们过去瞧一瞧,如果跟得上,过了年便能直接去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