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家家户户都种枣,洪州的枣在全大周都是有名的,尤其是陵城的徐枣,是特定的皇宫贡品,是以这里叫红枣城。”方宴掀着车窗帘,给坐在他对面的乐轻悠讲洪州府城名称的由来。

乐轻悠一天都不知道怎么面对方宴了,这时他又不着痕迹地讨好自己,怕是还以为她因为昨天晚上的事儿在生气呢。

她就笑了笑,“上次我们游学向北的时候怎么没路过这里?”

“走的水路,便没有经过这红枣城,回去的时候走的是旁边的寿州,自然也没路过这里。”乐巍笑着解释,“轻轻喜欢吃,红枣城最有名的除了那徐枣便是枣糕了,待会儿咱们安顿下来,带你去街上看看。”

方宴担心被大哥二哥看出他对轻轻的心意,这时也不再像刚才那样跟她说话。

乐轻悠看了他一眼,点头道好。

半个时辰后,乐轻悠在客栈洗漱一番,换了身衣服,便跟着哥哥们到街上去了。

红枣城不愧是红枣城,满大街吃食铺子都有卖枣糕的,还有人出新意地制出枣粉、枣干来卖。

那些枣粉都是褐红色的,拿手指一捻,十分细腻,枣粉摊主见乐轻悠对这个感兴趣,就笑着道:“这都是去了枣皮做的,冲茶喝最好,和着米粉、面粉做出的枣糕也比街上卖的一般枣糕要好。”

乐轻悠很喜欢,便道:“给我称五斤吧,还有这个枣干,也称五斤。”

他们这儿的枣干枣香浓郁,她做水果干时也做过些枣干,香味是没有这红枣城的枣干香味浓郁的。

摊主一听,忙高兴地拿起称来,“听你们是外地口音,没吃过咱们这里的枣吧,要不要称些红枣?咱们这里的枣晒得好,放个半年都不成问题的。”

方宴知道轻轻喜欢自己做吃的,闻言便道:“那袋子里的都是红枣吧?我们要一袋。”

乐轻悠见这里的枣好,正想着要一袋呢,听到方宴这话,心中有些触动。

这么多年的相处,他是真的很了解自己。

因要的东西太多,乐巍就让那摊主把枣、枣干、枣粉都送到他们暂居的客栈中。

兄妹四人又在街上逛了好一会儿,买了好几款枣糕,在一家酒楼吃过晚饭才回。

七八天后,两辆马车终于来到京城,还没进城门,那边就有光海带着两个玫瑰店里的酗计迎了过来。

“小人见过大少爷二少爷三少爷,小姐”,城门外,光海来到马车边叩头见礼。

乐巍掀开车帘道免礼。

一旁乐峻说道:“这些日子让光伯费心了。”

“不费心”,光海一边站起一边道,“住处我已经安排好了,少爷小姐一路颠簸肯定累了,快回家好好休息一番。”

乐巍乐峻都笑着说光伯辛苦了,乐轻悠也在车窗边探头喊了声光伯。

光海忙答应着过来见礼,见几个孩子都对他这么客气,心里是又暖又酸,差点落下泪来。

看到小主子朝自己点了点头,光海是彻底控制不住了,忙转身一面点着头一面叫前面的马车快走。

京城的道路比一般府城的道路要宽阔许多,路两边的各种彩楼铺子也都尤其地大气豪华。

乐轻悠透过窗帘一角看着外面的景色,暗想不论哪个朝代,全国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都大不一样啊。

“车辆行人靠边”,外面突然传来两道颇具威严的喊声,乐轻悠随即就感觉自家马车掉头想路边行去。

正疑惑,就听方宴在耳边道:“应该是什么皇亲国戚要过路。”

当今对京城的管控还是比较严格的,一般高官子女根本不敢在街上如此嚣张,而大部分的皇亲国戚都很注重名声,上个街也都低调,如此高调的,在方宴的记忆中,也只有昭阳公主一家。

昭阳公主是当朝长公主,皇帝的长姐,曾为皇帝的登基出过不少力,因此皇帝十分信重这个长姐。

而昭阳公主膝下只有一女,当初才一出生就被皇帝封为明珠郡主,这母女两个是当朝仅有的享有实际封邑的公主郡主,从来都是气焰十足。

方宴还在京城时,就不止一次见过这母女两出门时让车辆行人回避的场景。

几年不回来,没想到一回来见到的就是这几年不变的威风场景。

一刻钟后,路中央的几辆马车才走过去,路上乱了一阵儿,慢慢地恢复了秩序。

外面的议论声不停地传进车里,有不知情的在问:“刚才是哪家贵人啊?”

有见惯这场面的说:“那是长公主府的马车,应该是郡主出去游玩了,这些日子经常在这条路上过呢。”

从乱嚷嚷的人声中听到这句话,乐峻问方宴道:“小峻,长公主府很威风吗?”

方宴出身在京城,应该对京城的人事比较了解。

“皇上很信重长公主,长公主府便也是威风十足”,方宴说道,神色间却是淡淡的,这位长公主一直想压过他外祖母大长公主的威风,从他记事起,这昭阳公主就十分高调,朝堂上京城中,哪哪儿都有她的传闻。

“皇上为什么会信重一位公主?”因在自家车里,乐轻悠有疑惑便直接问了出来。

一直生活在偏南乡镇中的乐瓮乐峻从未听过任何皇家秘辛,这时也显出几分好奇。

方宴看了乐轻悠一眼,目光温柔,笑意碎碎,“具体的我不清楚,只是听说那昭阳公主为皇帝登基出过不少力。而且皇帝和昭阳公主是一母同胞,关系很好,我还在京城时就有传言说,皇帝立储是要看哪位皇子能得到那位明珠郡主的青睐,好像是皇帝为了感谢昭阳公主,定要让她的女儿当皇后的。”

乐峻惊讶不已,摇头道:“怪不得长公主府威风如此。只是如此……怎能保证太子的品行?”

方宴漫不经心的,“这我们些许外人就管不到了,几百年来朝廷更替,不是这家便是那家,只要这片土地不被外族占领便好。”

乐轻悠不由赞许地看向方宴,他没有那种忠于一家一姓的思想,很好也很难得。

虽然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让轻轻这么崇拜地看着自己,方宴还是忍不住坐得更直一些。

乐瓮乐峻都是比较认同方宴这句话的,但皇家之事并非他们一家之事,而是天下事,皇帝竟把立储和一个女子的婚姻联系在一起,这明显是给皇家内乱挑出一个很大的引子,皇帝的威严在他们心中再次打了一个大折扣。

乐巍突然问方宴道:“小宴,你要不要回以前的家看一看。”

毕竟他是侯府世子,京城里认识他的人肯定不少,日后方宴参加会试,被人认出来,若是拿着一个“不孝”的名声说他将会是很大的麻烦。

乐轻悠也看向方宴,方宴对她笑了笑:“在那对夫妻眼中,我恐怕早就死在外面了。不用去,大哥也不用担心会有人认出我拿不孝说事。”

“会试在即,还是小心些好”,乐巍见他对以前的家人那么反感,便只这么说道。

乐峻道:“小宴离开京城五六年了,就算遇见熟人,想必对方也不敢立即确认的,只要坚持不人就行了。再一个,考前我们闭门读书,不去交结其他考生,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嗯”,乐轻悠想起之前哥哥们被牵连到舞弊案中的事,也不希望他们在考前参加什么宴会了,“我在家给你们做饭,哥哥们再埋头苦读一个月。”

“考前参加那什么宴会文化并没多少用,比较亲近的,都是同年考中的进士们”,乐巍笑道,“只是这段时间就要辛苦轻轻了。”

乐轻悠摇头,

共2页/第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