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奶奶一听,连连道好,“种了你们家的地,她那嫂子再横也不敢抢她的东西了。”

一语未落,钱氏已经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给乐轻悠连磕了三个响头,“谢谢大小姐活命之恩,我和我儿都会铭记在心。另外,地租我们会按照镇里的最高水平准时上交,活命之恩只能等到有能力了再报。”

乐轻悠忙叫她起来,豆婆婆道:“你家这两亩地可不只是简单的两亩地,磕几个头是应该的”,然后才把钱氏扶起来。

钱氏已经说了按最高水平交租,乐轻悠便没再说什么,她本来是打算象征着收一二成的,只是钱氏已经开口,她再往下降,就不是帮助人的姿态了,万一弄成个“生米恩斗米仇”的局面,她还不如不帮。

说定这些事,钱氏的神情松快许多,在豆奶奶说到村里的事情时也能插上一两句,不过她到底担心还在家中躺着的儿子,两刻钟后目光就时不时瞅向门口。

豆奶奶见她这神情,一笑道:“轻轻丫头,那你忙着,我和你这钱大姑便告辞了。”

“豆奶奶,钱大姑,你们慢走”,乐轻悠也不多留,起身相送,又吩咐旁边的小丫鬟,“再打包两样松软的点心,给豆奶奶和钱大姑带走。”

到外面时,春卷正好捧着从账房那里支的银子走来,乐轻悠让她交给钱大姑。

钱大姑接过那一包沉甸甸的银子,又跪下来感激地磕了一个头,春卷忙很有眼色地将她扶起来:“钱大姑,您快别这么客气了。”

钱氏顺势站起来,捏着袖口擦了擦眼角,她嘴笨,也不知道再说什么感谢之语。

乐轻悠说道:“您快回吧,最好给家里的孩子请个大夫看一看,至于租种我家那两亩地的事,等忙过这几天便让付管事去跟你定个契约。”

钱氏连连点头,“我们不急的,小姐先忙家里的事要紧。”

一直到下了曲折的石板山道,钱氏才长长舒一口,回头再看那树叶葱茏中的高大门墙时,心里在感激之余,又多了几分佩服,不由跟旁边的豆婆婆道:“老婶子,来之前我真没想到,乐二哥家的孩子这么出息这么心善。”

豆婆婆笑道:“人家三个男丁都成了进士老爷,还被皇帝老爷召见了,能不有出息吗?听我的没错,你好好种乐家的地,别说在咱们村里,就是到镇上县里也没人敢再欺负你们母子。”

“我听老婶子的”,钱氏脸上总算有了点笑意,“只是人家这么帮我们,我也该做些东西孝敬才好。”

豆奶奶道:“乐家现在起来了,你那破家有什么好东西孝敬的?还是先把你儿子养好为要,等有空闲了,做些个精细的针线,让人递给轻轻便是。”

“婶子提醒的是”,钱氏现在怎么听怎么觉得豆婆婆的话寓有大智慧,忙不迭地答应着,把手里那两包乐家小丫鬟给的点心全都塞给豆婆婆,“我现在也没什么东西,只能是借花献佛,您家孩子多,这些您都拿回去吧。”

豆婆婆摆手不要,“你留一包给你家小子吃,不是还得去找村长买宅地,到时候拿一包过去也体面。”

听了这话,钱氏眼中又冒出泪花,哽咽道:“您这么为我着想,我真是不知道怎么感谢才好。”

豆婆婆拍了拍她的胳膊,“快回家吧。这些见外的话以后不用再说了,我也算看着你长大的,不能伸一把手帮你,提点两句又费什么了。”

快到家时,豆婆婆又提醒钱氏,“乐家帮补银钱的事别跟大家说,别给他们几个找了麻烦。”

钱氏明白这个道理,梨花村过得不好的人家虽不多,却也有几家,听说了乐家给她五十两银子的事,都找过去诉苦,她不是给人家找麻烦吗?

“婶子放心,我晓得轻重。到时盖屋子也省着,只说当的嫁妆便罢。”

……

傍晚,大部分的客人都散去了,倒是孟鲤、范懿几个当初同在一个学室学习的同窗留了下来,乐巍让下人带他们去客房暂歇,这才向桃园走去。

乐峻和方宴刚才送完客人就直接回了桃园,乐巍到时,见弟弟妹妹三个都在厨屋,他在门口停了停,见他们正在准备做汤的材料,也就没出声,转步直接回到卧室。

一天没歇息片刻,乐巍已经很累了,脱下外衫便往床上一躺,想先歇会再出去,不想这一躺下疲惫便都涌了上来,眨眼之间就阖上眼睛沉沉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乐巍在浑身燥热中醒来,燥热之中还裹挟着如火如荼的欲望在血脉中躁动,他皱眉睁眼,入目便是一条藕臂,一个上半身只穿了件肚兜的女子趴在他胸前,正媚眼如丝地在他脖颈间磨磨蹭蹭。

乐巍刚醒,双眼还有些模糊,没看清女子容貌,便一抬手、坐起身将女子掀翻在地,声音既沉又稳:“放肆,谁让你进我房间来的?滚出去。”

先前因有春晓、春梅往他们身边凑的先例,乐巍曾一再告诫山庄的几个管事嬷嬷,让她们管好山庄里的丫头,这些丫头也都老实,自那次后再没有敢他们跟前卖弄姿色的,却没想到一出就出个厉害的,竟趁他熟睡时摸进房里来。

将半敞的衣襟合上,双脚落在榻上,乐巍才看向跪在下面的女子,女子撑在地上的手又细又白,几近无色,裸露在外的肩膀也是白白嫩嫩的,因着她小幅度的颤抖,更是惹人怜惜。

但乐巍看了,却是半点多余的感觉都没有,他看起来不像是多么生气的样子,脚踏上鞋就往靠墙放着的脸盆架边去洗手,同时闲聊家常般道:“鲁嬷嬷没有告诉下去,我这房间除了打扫时间,不经传唤不能进来?”

女子仰起头看了他一眼,眼中闪动着柔弱和对乐巍的痴迷。

“嬷嬷说过”,她声音弱弱地道,“奴婢想要伺候大少爷,为大少爷侍奉汤水铺床叠被。”

乐巍洗完了手,拿脸架上的毛巾时看了眼旁边的沙漏,才知他刚睡了不过一刻钟,这丫鬟应该是看他进屋后就进来的,没人阻拦她,应该是桃园的丫鬟,桃园的丫鬟都是让伺候轻轻的,这丫鬟却摸到自己房里来……

想到这儿,乐巍就觉心中怒气蒸腾,他擦干手才回身,对那丫鬟道:“抬起头来。”

丫鬟听了,面色立即一喜,扬起小巧白皙的下巴,双目盈盈地看向上方,但目光一接触到大少爷的脸色,她面上的喜色便退了下去。

桃园里的丫鬟虽有将近二十个,但因为是让她们伺候轻轻的,每一个乐巍、乐峻、方宴他们三人都亲自把过管,乐巍便很容易地叫出了丫鬟的名字:“秀香?”

刚被压下的喜意又在心头泛起,秀香柔声道:“是奴婢。”

乐巍淡淡一笑,依旧温和儒雅,“你倒是胆子大,我还睡着,你就敢凑上来挑逗。”

秀香登时满脸通红,垂头,露出白皙细腻的后颈,嗫嚅道:“奴婢有个不敢让人知道的毛病”,顿了好一会儿听不到少爷的追问,她才继续低声道:“一旦近距离闻到男子身上的气息,就、就会骨酥身软。方才,奴婢进来送晾晒好的薄毯,见少爷睡着了身上什么都没盖,奴婢拿了毯子想给您盖,之后的事,奴婢也不太清楚,只觉少爷身上的气味尤其好闻,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

乐巍听完,忍不住沉声低笑起来,摇头道:“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竟然有人会有此等怪毛病。在我家,你需要做的是什么你不会不清楚吧?”

秀香捉摸不定大少爷这话是什么意思,有些不确定道:“奴婢的职责是照顾好小姐。”

她想着,大少爷是迷恋她的身体想要收了她吗?当初母亲告诉过自己,自己身体的特质,会让任何一个男人着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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