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怒不定
高无庸立即磕头退了下去,子初见院子里都安静下来了,就慢慢的搭着被子睡着了。
小桃从宫外回来,知道了这事,立即把看院子门的宫人给赶出了阿哥所。
亲自去了内务府说了这事,就带着新的看院子的宫人回来了,再三强调了守院子的重要注意事项。
子初喝了四物汤后,这回肚子好些了,看小桃为她跑来跑去的,就拿出琴来,好好的给她弹了一曲她爱听的双莲一梦。
小桃一听这曲子,就知道小姐是为她弹的,她心里就开心不少。
等子初收了音,小桃才汇报了今日上午出宫去办的事。
“小姐,那铁器师傅看不懂图纸,奴婢就带回来了,就留了一张给他,让他尽快早到看得懂的图纸的人。”
“嗯,好,你最近就盯着这事吧,有空给我带点东西回去家里。最好让小天帮我再继续找番邦的种子或花种子,要是能找到开花后能结出像灯笼一样的果实的最好。红色的青色的都可以。”
子初想着这番茄应该能出现了吧,可是到现在都没有看到。难道她记错了时间?
小桃得了命令,就下去了,子初拨动了琴声,这是皇阿玛所赐,真是好琴。
荣嬷嬷这个时候过来了,皱眉怒气冲冲的说道:“这宋氏太不像话了,福晋如此宽厚她,她就在那里做妖,一会嫌这不好,那里不好,老奴要被她弄的破功了。”
“荣嬷嬷,歇歇。”随手倒了杯茶给她。
子初低头笑了笑,淡淡的说道:“她这既是试探,也是真的不安,没事的。孕妇嘛,性格有所变化也是正常的,只要咱们太医叫着,随时给她备着,吃食用度都给她供着,这几个月,我不回出院子的,让她想去那里就去那里,转转就好了,对了多喊几个宫女跟着吧,让崔嬷嬷精细些。”
荣嬷嬷不解的问道:“为什么她要试探和不安?”
子初抬头看着夕阳无限好,淡笑的说道:“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不相信我会留下她的孩子,当然要留试探我的态度,不安是因为四爷不在家啊,还有就是话本子看太多了或是听戏太多了吧,总觉得主母害小妾的多的事。”
说完笑着摇摇头,她连和她说话的心思都没有,也不想见她。
喊了高无庸和崔嬷嬷去伺候她,万一有事她也不用担责任。
反正她不来烦管这些事,她自己的事都还没想明白呢。那有时间管这些?
草原上的四爷看了高无庸的回信,气的摔了杯子。
他不知道是心疼福晋,还是气自己一时冲动为什么要宠幸这么一个蠢女人,早知道当初就留在李氏屋子里了,可气可恨。
康熙知道四爷摔了一个茶杯,淡然的笑着对李*胜说道:“老四啊,还是沉不住气啊,喜怒不定啊。”
李*胜心里一沉,这前段时间,天天带着四爷在身边讨论那个修路,这会就给他了这评价,这个不好。
“万岁爷,四阿哥才十五不到呢,这性子不定也是正常的。”
康熙冷笑的说道:“十五不到?都要当阿玛了呢,他的小福晋倒是个纯善的,知道要去求太皇太后保住这个孩子。
哎,这么个小丫头应该给她找个好的,朕有负阿古啊,将她配了皇子,如果只是一个随便的****家里做个小儿媳,那里会有成婚第二天就见血光?”
李*胜吓的跪下,说道:“万岁爷,我的万岁爷啊,四阿哥也只不过没有控制好自己的脾气,他应该不是对福晋发脾气。要不招来问问?”
康熙闭上眼睛说道:“叫什么?他自己的事自己去解决,老指望着朕这个阿玛?早那天和他们上了最后一课,就不会再去管他们的后院的事,连后院的事都处理不好?何谈好好为朕办事?哼,不必为他说话了,你跪安吧,朕累了。”
李*胜起身慢慢的退出了康熙的帐篷,他们还有十天就到草原上了。
当四爷接到李*胜让小徒弟传来的话,心里一沉。
皇阿玛对他失望了吗?居然给他评价了喜怒不定?他的小福晋也曾经和她说过,上位者要做到喜怒不形与色,说他就是太过喜怒不定。这下皇阿玛也给了他这评价,他心里五味陈杂。
听到皇阿玛对他的福晋评价如此的高,居然说他配不上他的福晋,他心里又喜又酸。
他今日能得阿玛带在身边,不就是托了福晋的献计吗?皇阿玛肯定知道这修路的计策是福晋的吧?
他真是笨,他的皇阿玛什么时候对宫里失去过掌控?他的小福晋好容易给他找到机会跟着皇阿玛身边,却给他弄砸了。
他怎么就能失去对他自己后院的掌控呢?那个高无庸真的是不堪大用啊,为什么他手低下就没有几个得用的人啊?
居然让堂堂的皇子福晋受一个连格格都不是的人气?还有为什么第二天没有给她喂药?让她趁机有孕,可气可恨。
四爷在路上失了康熙对他的重任,各个说他连个后院都处理不好,怎么可能好好的为皇阿玛办事。
大阿哥和太子都得意的笑起来,想着谁让你一路上独占皇阿玛的眼神。
四爷捏着信纸,提笔又放下,放下又提起。他想了想还是给福晋写了封信,就几个字“福晋,爷信你,后院交给你爷放心。”
等子初收到信的时候,她已经慢慢的脱去了厚重的大衣了。
看着眼前的几个大字,子初冷冷的笑着,信我?信我会留下高无庸吗?算了,反正管他怎么说,我做好福晋的职责就好。
四爷不知道自己的一封信把子初越推越远了,他追妻之路遥遥无期。
子初把自己定好的规矩和员工条例给了荣嬷嬷说道:“荣嬷嬷,你看看如果和宫里的宫规有冲突的地方就麻烦您给改改,如果没有什么大的冲突就这么执行吧。”
荣嬷嬷细细读来,心里就吃惊起来,这个可不是夫人教的,更不是她教的,福晋居然如此聪慧。这这就是去个普通的世家当主母也够了,可偏偏来了这最不好呆的皇子后院。
她心里悔不当初啊,为什么没有早点给她找到合适的人家?那怕就是个三四品大员的大官家里,有费大人的名气在那里,谁敢对她家的小姐不敬?
她家小姐何苦如此这般?天天就和坐牢一般?在普通官员家里如果有通房丫头敢这么做,夫人就能让他们亲自下手打了那孩子,在发卖了那不懂规矩的丫头。那里还会让福晋受这气?一个试婚格格,连通房丫头都不算的宫女,就因为怀了皇家子嗣,自己家福晋就和过去一般当小姐一样。
连院子门都出不去了,如此有才华有相貌的小姐,连个贵夫人举办的酒宴都没参加过。
她黯然的流下泪水,看着正在书桌前如行云流水般潇洒写作的福晋,她默默的退下去了,她一定要帮福晋管好后院,不能让她的福晋连这个主院都呆不下去了。
春暖花开了,子初抬起头看看院子里的温暖阳光,她换上汉家女子穿的薄纱淡紫衣裙,花园里长满了绿幽幽的小苗,那是她一株一株种下去的蒲公英。
她站在这片楔园里,抬眼看过去,入眼都是生命的眼色。
她希望等蒲公英满天飞舞的时候,希望能带着她的思念飞往天空,如同自由飞翔雄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