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扎在黄土路面上，灌了满嘴满鼻子的泥，连滚带爬地从地上起来，撒开脚丫子跑了。
张亮过去，抬起腿，三两脚把木头路障全踢断了。然后过来走到郑凯面前。
“兄弟，没事儿吧？”
郑凯摇摇头，打量着张亮浑身上下。
“张师傅，你在部队是啥兵种？”
“老黄历了，不提了。”
张亮面无表情地回了句，拿出支烟放在了嘴里点燃了，刚才的一切就跟没发生似的。
“要不要叫吴姐过来看看？”
郑凯略作思忖，说，“还是算了，不麻烦她了。”然后看了看身后的杨菁和一大帮学生，说，“你回车上吧，跟吴姐说声，不用送我了，我跟杨老师他们一起回村里，也好提防罗虎他们那帮人。”
“那也行。”
张亮点点头，看了看吓得抱成一团的老师学生们，又打量打量了郑凯。
“兄弟，你能行不？我看那帮痞子手挺黑的，要不……我跟吴姐说声，先把他们送回学校？再送她回村？”
郑凯知道他意思，也没去解释什么，笑着说，“没事儿，放心吧，好歹我也是这村里的人，罗虎不敢拿我怎么样。”
张亮点点头，转身朝后头走了，郑凯听见自己背后那帮学生都在喊“谢谢叔叔。”可张亮就跟没听见似的，头也没回。
赶走了罗虎那帮痞子，堵了一路的车队终于重新动了起来，郑凯扶着杨菁，跟着学生们一起上了中巴车，一路颠颠簸簸着，半小时后，终于到了学校。
学校还是自己当年念书时的模样，跟城里的中学比起来，显得破旧寒酸很多，长满了杂草的土质操场边上，几个水泥台的乒乓球桌，旁边是木头的旗杆，由于长期日晒水淋，旗杆已经有些歪扭变形了。
看着一排排低矮的红砖的教室，想起当年跟罗虎还有不少村里后生在这儿念书时的光景，郑凯的心中不禁有些怀旧的感慨。
“郑凯，今天真是多亏有你出现，要不然罗虎那帮人还真不知道会把我们怎么样！刚才看见罗虎他们围上来，我真是吓坏了，真没想到你这么勇敢！当年你跟罗虎他们整天一起混，关系挺铁的吧？这次得罪了他，以后可得小心点儿。”
把学生们送走后，杨菁看着郑凯感激地说。
郑凯点点头，说，“那也没办法，我已经尽量忍耐了，刚才就算我那位朋友不出手，我也会毫不犹豫保护老师你的。”
杨菁听了感动地笑着说，“你呀，幸亏没有莽撞！罗虎他们是什么人，你要是真动手了，那还不得被他们打成重伤，要是因为我害你进了医院，老师良心怎么能安呢。”
郑凯听了，只是轻轻地笑笑，看了看杨菁背后，说，“杨老师，刚才罗虎把你推倒在地上，可能撞伤后背了，我在大学里学了点推拿按摩的手法，我帮你处理一下吧，万一淤血了就不好了。”
“那真是太谢谢你了！”杨菁说着，把郑凯往教学楼旁边的宿舍区领，“那去我宿舍吧。你好不容易回趟母校，正好在老师那儿坐坐。”
“去你宿舍？”听了杨菁的话，郑凯有点儿犹豫了，“不知道您爱人……”
杨菁莞尔一笑，说，“别担心，就我一个人，单身宿舍。”
“您还是单身？”
杨菁的回答，让郑凯不由得小小的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