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战场上也检查的差不多了,白牡嵘也扶着树干站起身,扬声道。
“走了走了。”大杨听令,立即高喊,那些新兵蛋子也很快的聚集了起来。
牵着马,白牡嵘在最前头,往山间的低处走,要找个能避风的地方过夜。
他们出来有三天了,这三天里,碰见了不少神府军和玄甲军的巡逻队,他们都在试探着想要进行出其不意的攻打,但是双方皆严防死守。
寻了一处避风又能有利观测四周动静的地方,新兵蛋子们把马拴起来,然后把它们背上的草料卸下来喂马。
大杨带着那几个好手燃起一个不太大的火堆,加热随身携带的干粮,这几天他们都是这样吃的。
本还以为能在山中找一些野物的,可谁想到山里一个活物都没有,连续三天,他们只吃干粮了。
新兵蛋子负责放哨的工作,他们也很喜欢做,因为一切都新奇。这一次白牡嵘带他们出来,目的也是为了让他们历练历练,长长见识。
坐在一棵树下,后背倚靠着树干,白牡嵘没什么胃口,只吃了几口,就把干粮又给了大杨。
喝了两口水,她长叹口气,“到处都有难民经过的痕迹,但是这一路也没瞧见他们,可能是又改变了路线。”
“小姐,您就别急了。您有心帮他们,但他们也不知道。若是他们听到信儿,肯定早就投奔过来了。”大杨安慰道。
白牡嵘摇摇头,“他们未必会喜欢咱们夷南,只不过是想从咱们的边界穿过去去宇文玠的地盘。不过他的地盘的确是平静,这冬天了,新年也快来了,看寨子里的人还去城里买灯笼,想来是歌舞升平啊。”
大杨没言语,这一点来说,他也是很佩服宇文玠的。小王爷不愧是小王爷,能力出众。
“休息吧。我睡不着,前半夜我守着。”白牡嵘说了一声,便起身慢步走了出去。
夜里的山间不止凉而且荒,那种什么都没有的荒,这种地方没一点生机,谁待在这儿都会绝望。
这种地方还要争来争去的,简直是神经病。即便到时争夺了地盘,但土地里什么都没有,也没有百姓种田,兵马再多,最后还不是得饿死。
在山坳的外围转悠,山坳里的光线倒是看不见,这个休息的地方很好。
听着风吹过树林之后那稀疏的声音,白牡嵘寻了一棵树跳了上去。
树叶都没剩下多少了,沙沙声听着都很可怜。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隐隐的,有一些声音传进了耳朵,白牡嵘也立时绷紧了神经。
呜咽的声音,第一时间觉得是风吹之后才有的动静,但她猛然响起去年与宇文玠前往西南玄甲军大营时,曾在路上听到过这种声音。
那时觉得听起来就很瘆人,以为是风,但其实真的是哭声。
再看这里的风并不大,如果能吹出这种声音来,不太可能。那么,这一次应该也是哭声。
哭声?这种地方,是谁在哭?
从树上跳下来,白牡嵘朝着刚刚声音传来的地方走,但是走着走着,那哭声又没了。
站在原地等待,可是过去很久,都再也没有听到,除了风声,就什么都没有了。
直接席地而坐,白牡嵘也呼吸清浅,静静地等待着,不知那声音何时会再传来。
但,一直到了后半夜,再有声音传来,却不是哭声,而是战马在奔跑时传来的声音。
由远及近,并且在山间回荡,从声音上来判断,起码有百匹马。
站起身,白牡嵘朝着山下掠过去,接近了山下的平地,黑暗之中,她也隐隐的看到了从远处过来的人马。黑压压的,的确是很多人。
战马跑起来的声音是不一样的,急促而有劲力,如果人被踩到了,非得被踩得骨折不可。
他们越来越近,差不多在距离这里五六十米的时候,白牡嵘眸子一转,看向了对面的山林。
虽是天地间都是黑乎乎的,可是,马蹄回荡声中,对面山中也树木晃动,下一刻,无数的黑衣人从对面山中飞跃出来,截住了这一队快马。
战马发出嘶鸣的声音,那声音极其的刺耳,白牡嵘迅速的后退,直至退到半山,跃上了一棵树,这才放心观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