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饭桌上。
马桂兰问道:“你出去两天弄了个什么结果出来?旁边那一屋子的谷到底怎么办的啊?有没有人要?”
冯刚沾沾自喜地道:“妈,你就少操这些心了,我做的事情有那么不让你放心吗?”
“哪谷放了几天了,咱还没人过来收呢?”
“明天过来,都联系好了。”
“多少钱一斤?”
“一块零五,五分的纯利润,怎么样,没有亏吧?”
“这还差不多。”
马桂兰夹了一块肉放进冯刚的碗里,“喏,这个奖励给你的。”
“谢谢老妈。”
吃了两口饭,冯刚望向阿珠娜道:“大珠,山上的鸡怎么样?还好吧?我事情太多,这几天都没时间到山上去看看了,江叔没有埋怨我吧?”
阿珠娜笑吟吟地道:“一切都很好,江叔没有说什么。”
“江叔的伤好些没有?”
“基本上差不多了,再调养两天,就能恢复如初了。”
“真是太感谢江叔了。”
阿珠娜道:“江叔跟我们讲他还要好好的感谢你呢,是你给他完成愿望的机会,他说要不是你啊,现在每天还在懊悔中呢,他说现在鸡基本上已经不会有什么问题了,他的那一套独特的养殖技术,最终还是行的通的。我们在山上的这几天,江叔每天都乐呵呵的,不断的对我们夸奖你的好呢。”
“夸我哪方面的好?”
“他说你大度,心胸宽广,有主见,脑袋灵活,有自己独特的想法……反正讲的都是你的好,把你说的都跟圣人一样的。”
“有没有说我是高富帅?”
阿丽娜忍俊不禁,“噗哧”笑出声来。
阿珠娜也也是笑的花枝乱颤:“你大概也就一米七五吧,算不上高吧?长像也挺一般的,帅也称不上,电视上好多男星都比你帅气呢,至于你有没有钱,我们并不知道。”
马桂兰在一旁补充道:“有个屁的钱,穷的都叮咚响了。”
冯刚眼皮一番,看着老妈道:“我咱穷的叮咚响了,不说在东庆镇我有多么的富有,但是在紫荆村,我冯刚绝对称得是首屈一指的土豪吧?”
转过目光,盯着姐妹俩,“还有你们俩啊,你们看我哪里不帅啦?哪里不高啦?那些韩国棒子有我长的帅吗?”
“他们当然比你长的帅,你要有他们的一半帅,我们每天睡觉都要笑醒了。”阿珠娜与他抬杠。
“帅有什么用?帅能当饭吃吗?我告诉你,那些棒子全部都是整出来的,你就是给我一团泥巴,我也可以给你捏个大明星出来啊,这有什么难的。”
“切。”
阿珠娜、阿丽娜姐妹俩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充满鄙视。
一旁的马桂兰和冯东云哈哈大笑不止。
堂屋里,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第二天一早,冯刚爬了起来,先把牛拉了出去,在稻草谷上拉了一个枯草团散开后给牛吃,然后拿了一个蔑篓和一个铁钉耙进了牛栏里面除牛粪。
天气尚早,寒意颇浓,缭绕的雾气在山间萦绕,远处的景致都变的朦胧起来。
冯刚正提着一蔑篓牛屎走了出来,突然听到远处传来哭天喊地的惨叫声,声音十分的尖锐刺耳,就像一道惊天霹雳一般划破整个村子。
这声音,就像人遇到了极度危险的时候的绝望。
冯刚心头一颤,丢下手里的蔑篓,飞快的朝着声音发出的声音冲了过去。
声音没有停止,依然在叫个不休。
冯刚一路奔了过去,最后停到了三叔公的家门前。
声音正是从屋里传出来的,呜呜哭泣的声音传了出来,极是凄惨。
周围尚在床上睡觉的村民听闻这道尖锐的声音,也纷纷爬了起来,甚至连鞋子都来不及换,趿着一双凉拖鞋走了过来,紧紧的抱着双臂,瑟瑟发抖。
三叔公家的堂屋门是打开着的,三叔公的老婆子正在屋里惨嚎不休。
冯刚当先走了进去,但见三叔公正僵硬的倒在地上,老婆子正跪趴在他的旁边哭嚎着。
三叔公嘴唇发紫,浑身僵硬,宛如死尸。
冯刚大吃一惊,赶忙走了过去,伸手到三叔公的鼻孔前,却发现他已经气息全无!
冯刚如遭雷击,睁大眼睛难于置信地看着三叔公!
前天还看到三叔公好端端的,他怎么突然间就死啦呢?这未免也太突然了吧?
“快叫曾医生!快叫曾医生!”
冯刚对着门外看热闹的村民叫道。
发现情况不对劲的村民们奔走相告,很快曾云海便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对三叔公进行一番检查,曾云海站直身躯,叹息一声,当着几十双眼睛,摇了摇头。
曾云海这一摇头,大家都明白怎么回事!
三叔公……就这样走了!
三叔公在紫荆村还算是有点名声,为人也比较厚道,跟村里的乡亲们相处的比较和睦。
如今他就这样去了,而且还是那般的突然,还是让村民们有些不能接受,难免心里有些悲伤。
“怎么啦?出了什么事?”
林志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看到眼前这一幕,也愣住了。
“你滚!你滚出去!”
这时林志妈对着他大声吼叫道,愤怒到了极点,黑白参半的发丝因为情绪激动而有些凌乱。
“妈……”
“我不是你妈!你给我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你滚!”林志妈就像是见到深仇大深的仇人一样,驱赶着。
见他依然站在这里不动,爬了起来,拿起放在旁边的一把平时洗衣服用的棒子,朝着林志冲了过来。
林志见势不妙,转过身,急速逃离现场。
这时有几个妇女过来拉住情绪激动的林志妈,连问出了什么事。
林志妈嘴巴一撇,呜呜哭喊着说道:“不孝子啊……不孝子啊,都是被他给气的,震民就是被他给气死的啊。”
林志妈断断续续的讲了事情的经过,原来昨天晚上林志回来告诉三叔公说他们山上的一片桔子地要被征用,四百块钱一亩地的补贴,让他们做好准备,结果三叔公听了这话,大发雷霆,说他四百块钱打发叫化子呢,这桔子地是绝对不会让出来的。
林志却不理会,说这是上面的意思,他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还说他已经老家了,这个家由不得他来做主了,林家的屋也好、地也好,全部都由他林志来继续,他林志说这地要让出去,就必须得让出去。
三叔公当然不会同意,说就是死也不会同意把家产留给他的,结果林志强行的把家里的房产证和土地使用证给抢了过去。
当场三叔公就差点儿气晕了过去,幸好林志妈不停的劝说和安抚,才让三叔公的情绪好了一些。
但这一夜,三叔公都没有睡觉,在床上辗转难眠,哀声叹息,无休无止,本来六十来岁还精神矍烁的很的一个老头,经过这一夜,仿佛花苍老了十岁,早上起来,刚刚出门,没走几步,突然身体一僵,倒在地下,就这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