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祁护送阿容达回去休息,远远的看着她进门便离开了。在他看来,宫中并不会有什么不安全的因素。

这偏殿当中未掌灯,唯有廊上挂着几个灯笼。此时光线昏暗,甚至看不真切屋子里到底有没有人。

守在门口的宫女见她回来,欢喜的迎了上去。恭敬的问道:“阿容达公主,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您先歇歇,奴婢去给您准备沐浴的东西。”

阿容达摇头。她在草原之上从来是没有这么讲究的。现在每天沐浴焚香,她都觉得自己要被搓掉皮了!

“今晚就简单收拾一下!”她说道,确实是困了。

不料这宫女却面露难色,劝道:“姝柯公主让奴婢伺候好您的,是不是奴婢哪里做的让您不够满意?”

阿容达疑惑的看着她,对她这长句子想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连忙说道:“不,不是!是我累了,不想!并不关你的事!”

“可是……可是不沐浴,睡着会不舒服的!”宫女支吾,找了个听起来没什么破绽的理由。

阿容达闻言苦下一张脸。

“可是我困极了!”

“那奴婢就手脚快些,绝不让你久等!”宫女信誓旦旦的说道。

“……”阿容达被她闹得心烦,瞬间脾气上来了。不答话,推开她便往里走。

宫女仗着自己是温孤姝柯的人,虽恭敬却也胆大,竟是伸手去拦她。

阿容达瞪她,觉得自己的自由受到了极大的限制。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垂头,用商量的语气说道:“可以把沐浴改到明日一早吗?我现在真的是困极了!”

这宫女在心中忖度一番,觉得明日也不妨碍自己完成任务。便点头答应了。

阿容达这才舒下一口气,只余满心的憋屈。她早知道来到中原就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可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奴婢都敢如此。

想起自己的父王和弟弟,还有那个思念却不敢去想的拓策图。阿容达的鼻头一酸,泪水便不争气的涌出了眼眶。

异地他乡,她找不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人。甚至还要承受那一份屈辱。

我大抵就是要这样终了此生了!她心酸的想。

再念及自己的部族、亲人和子民。她又觉得自己是幸运的。此时时值深秋,草原上的草,当是都枯黄了吧!

越想越远,泪水便愈发汹涌。

阿容达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连门被推开,有人进来都没有发现。

直到那人坐到了床边,她才惊觉这屋子里多了一个人。

因着她说倦了,门都没有让宫人进来,自己个儿脱了外裳便睡下了。此时屋子里没有点灯,窗外的朦胧月又被云朵给遮住,一丝光点都没有!

她惊恐的看着那个人影,一种不祥的的预感升腾在心中,止不住的抖起来。身子往里缩缩,壮着胆子伸出一只手。声音颤抖的问道:“进来做什么?”

手还没有触及到那个身影,便被其一把捉住。

温孤允倾一手握着她的柔荑,俯身过去,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自然是想你了!”

“是你……”阿容达有些绝望的说道。还未惊叫出声,嘴巴便被他捂住。

“怎么这么激动?你可是也想我了?”允倾坏笑着说道,轻吻她的颈侧。

“数日不见,怎么?和溶月的关系愈发的好了?每天形影不离,看得本宫甚是嫉妒呢!”他自顾自的说道。越发过分起来,甚至啃咬起她的下巴。

“唔唔……唔……”阿容达支吾,嘴巴被捂着,以至于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允倾一笑,说道:“竟是这么念我?想说什么,说吧!”

言罢松开了捂在她嘴上的手。

“厚颜无耻!”阿容达怒气冲冲的说道。

允倾听了这话,倒是低低的笑出声来。说道:“不错不错,和我初见你时说话,大有长进!”

“……”虽然看不真切他的脸,但阿容达还是恶狠狠的瞪着他。并且抬起那只还能活动的手,一巴掌打了过来。

可她此时是被压迫着的,行动不便。另一只手又被捉住了!

温孤允倾一手掐住她两手的手腕。低头吻了下去。

阿容达屈辱的偏头,这个吻便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都说外邦女子性子烈,现在看来所言不假。不过,越是难以征服,本宫就越是喜欢!”允倾说道。抬手捏住她的脸颊,让其正对着自己。

再吻下去,却吃痛一下,陡然松开了手。

他舔舔被咬破的嘴唇,淡淡的血腥味弥散在口腔当中。猥琐的说道:“既然你不想舒服些,可就不要怪我了!”

说完扯下自己的腰带,将阿容达两只手给捆在一起。

阿容达反抗,两条腿乱蹬。

温孤允倾任凭她乱动,低声嘻笑道:“你怎么不喊?现在本宫可没有捂住你的嘴巴,你尽可喊出来!”

阿容达一愣。

还没有开口又听他接着说道:“我们这边的女子,若是婚前偷奸给抓住了。可是要点天灯浸猪笼。普通人尚且如此,你想想你……想想你的父王……只要你喊出来,便可身败名裂。后果是怎么样,你应该比我清楚!”

阿容达听了这一番话,闭嘴不语。唯有泪水顺着脸颊流淌下来。她不知道,这样的羞辱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阿容达想呼痛,可她知道开了这口的后果。便死死的咬住嘴唇,承受着这羞辱。

进门哭到忘情,没人管,钗环都没有卸下。阿容达闭着双眼,仔细想象头顶这些发饰的模样。

尖锐的东西,她需要尖锐的东西。

想着,拔下头顶一简单样式的金钗。一番折腾,总算是将其握在手中。

恰时,温孤允倾抽身。阿容达双手合力往下刺去。

乌云被风吹散,点点月色斑落在地。金钗闪现寒光,温孤允倾心中一惊,侧身,肩膀处还是被划拉出一条血痕。

心中仍有后怕,定睛一看,却发现阿容达的这“凶器”并不是冲自己而来。

在他躲开时,钗子已经没入她的腹部。

阿容达将钗子死死握住,腹部传来的疼痛让她觉得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