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瑾端着药,转身便往旁边副将的房间走去。
此时单手抓着屋檐,为了躲避喝药挂在窗边的许风见状,猛地松了一口气,只不过却是苦了他的副将。
不过死道友不死贫道,他也没办法!
他手一用力,便从窗外翻身上了屋顶,未免被玉瑾抓到喝药,他直接大步走到屋顶边缘,纵身一跳,脚下踩着屋檐边缘的一点借力,飞身翻过了许府的围墙。
站在许府后面的小巷中,他站定身体后,突然感觉胸口气息有些絮乱,眉头微皱,抬手捂着胸口缓了缓,感觉好一点之后,便长舒了一口气,抬腿正要离开的时候,从旁边传来一个略微熟悉的声音。
“真是没想到,大梁的战神,竟也翻墙出入自己家?!”
他闻声望去,便看到一青衣男子,坐在另一边的围墙之上,手拿着扇子,微微扇动,一双狐狸眼笑看着他。
看着确实有点面熟,但许风却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此人,微微皱眉上下打量,不过看他坐在旁边院子的围墙之上,悠然自得的样子,似乎也不是什么梁上君子。
这旁边的府邸……好像是宋国使臣馆。
难道他是宋国人?
青衣男子猛地一收手中的折扇,飞身跳下围墙,步伐稳健的站在他的面前,显然是个高手!
“在下宋国使臣张令远见过许将军。”张令远拿着折扇拱手躬身,自报家门道。
许风微微后退一步,拱手作揖,神色淡淡道:“许某已经不是什么将军,现在任翰林院正三品大学士一职。”
“不论许将军在大梁是何官职,却永远是大梁的战神。”张令远一双狐狸眼下意识微眯,习惯性的打开手中的折扇,微微扇动。
许风下意识挑了挑眉,他可不觉得,这个宋国使臣会每天坐在墙头这么巧,今日和他撞上,怕也不是巧合!
难道又是招揽?!
他心中的想法百转千回,脸上却丝毫看不出任何破绽。
“使臣找许某有何事,使臣远道而来,许某作为大梁人,确实该尽点地主之谊,若是使臣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跟许某直说,能帮便帮。”许风这番话说的滴水不漏,在他还没开口招揽之前,便先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不论怎样,他都是大梁人。
只是这次,他倒是猜错了张令远的意图,说完这番话,张令远眉头微皱,脸上也慢慢没了笑意,神色有些迟疑,时不时抬眼瞥了眼许风,轻声问道:“我是想来问将军,那日跟你一同前往藏香阁的小兄弟,是何人?现在何处?”
藏香阁?!小兄弟?!
许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迷茫的神色,略微思索了一下,便清楚张令远问的是哪天,正是和女扮男装的玉灵儿,去藏香阁却误中春药的那次。
和他一同前去的小兄弟,难不成他是看到了澜歌?!
不可能!
若是他真的看到澜歌和他一同出现在藏香阁,根本不会直接来询问他本人,想来他问的应该是女扮男装的玉灵儿。
脑中的思路百转千回,他下意识的挑了挑眉,苍国公主女扮男装逛小馆馆,还在小馆馆过夜的事,怎么可能说给别人听。
可在千秋节的宴会上,四国使臣皆在,他应该见过玉灵儿,怎么还会认不出,顿时,许风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当时宴会上,玉灵儿碍于女子的身份,所以用轻纱覆面,这张令远自然不知道她真正的样貌。
“你问他做什么?”许风为人谨慎,没有回答张令远的问题,反倒是即刻反问他的意图。
张令远神色变得有些焦急,下意识的出声解释:“许将军,你不知道内情,我有事找那位小兄弟,他有个东西落在我这,我想当面还给他。”
“我和他是知交,他落了什么东西在你那,你交给我,我帮你还他。”许风却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怀疑张令远是看出了玉灵儿的身份,只不过因为没有见过她的真容,所以便来探个虚实。
苍国公主的声誉要是被毁,苍国新皇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大梁和苍国交恶,其他三国自然乐见其成。
“这……还是让我亲自交给他比较好。”张令远皱眉有些犹豫,回绝了许风的提议。
他这个样子,反倒是更让许风认定了心中的可能,转身便离开:“既如此,那许某也无可奉告。”
张令远眉头紧皱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长叹了一口气,也转身离开,走出巷子,去了青楼楚馆的那条街。
京城大小的青楼楚馆不知几许,但藏香阁却是其中最独树一帜的,大梁不必苍国民风彪悍,大晋崇尚美,民风比较拘谨,不管男女皆讲究男女之防。
近几年因为将军和当今皇上的艳事传出,男男之事风靡,可其他青楼楚馆都是男女皆做的皮肉声音,却唯独这藏香阁,只做小馆伺候男人的生意,还偏偏越做越大,隐隐有出头之势。
张令远神色凝重的走进藏香阁,因为是白天,藏香阁还没开张,里面还残留着昨夜的萎靡之色。
龟爹素着一张脸,双手叉腰的站在旁边,尖利着声音,呵斥着仆人小心打扫,此时见张令远径直走进藏香阁,也不出声阻拦,反而是小心的引向二楼。
两人进了房间之后,龟爹便收起脸上讨好的艳笑,反而一本正经道:“主上!”
“嗯!”张令远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轻应了声,眉头紧皱,只觉得有些口渴,直接拿起桌面上的茶杯倒了杯水,仰头一饮而尽。
“如何?主上可有从许风的口中,探听到了消息?”龟爹只以为是当日那个男子身份不凡,所以自家主上才会面露难色,哪知道自家主上根本连一点消息都没问出来,更别说是知道哪家公子了!
原来这藏香阁是宋国安插在大梁的一个暗哨,专门用于搜集大梁情报,这龟爹便是张令远安插在大梁的暗哨,负责把情报送回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