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瑾……”耳边传来低沉浑厚的声音。
他身体一僵,脑中一片空白,为什么会是这样……
良久,宋令远解了药性之后,便昏睡在一旁,玉灵儿颤抖着躺在他的身上,赤裸着双腿,粗喘着气慢慢爬起身。
他从地上拿起衣服披在身上,努力将身上粘腻的感觉忽略不计,玉灵儿早已经适应巷内昏暗的场景,借着月光隐约能看到宋令远躺在地上的身影。
心中一片凄凉,胡乱穿好衣服后,也顾不得整齐与否,玉灵儿随意给宋令远裹上衣服,便趁着夜色,街上无人的时候,把他拖到宋国使臣馆的门口扔下。
快步离开。
他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走到使臣馆的门口,神色有些恍惚,任谁看了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所幸苍国使臣外出,玉灵儿此时的样子也只有他的贴身侍女发现,被他提醒了一下,便没声张。
毕竟虽然苍国民风彪悍,但若是公主衣衫不整的入夜而归,也是不好说的。
宋国使臣馆内,此时也是灯火通明。
宋令远带来的侍从都是自己的亲信,大晚上的,自家主子衣衫不整的昏迷在门口,可不就是他们的失职。
幸好现在是晚上,外面无人发现,不然主子这脸可真是丢大了。
跟着一同前来的大夫把脉一看,神色变的诡异,抬手捏了捏下巴上的山羊胡,淡淡的如实道:“主子他这是中了春药,不过已然被解,此时昏迷不醒……实乃操劳过度,休息片刻便好。”
候在一旁的众人顿时汗颜。
心中各自有各自的猜测,不过听说自家主子并不大碍也是纷纷松了口气,转身离开了屋内,让他好生休息。
两人,一个一觉睡到自然醒,一个测夜未眠。
第二日天还未亮。
玉灵儿从床上猛地坐起身,顶着一双鲜红的眼睛,跑到许府,抓着裙摆,直接冲进许风的房内,茫然的坐在床边。
多年待在战场练就得警惕,在他刚进屋的时候,许风便已经转醒,手下意识的抓住一旁的剑把。
眼睛微眯,等他看清眼前是玉灵儿时,眉头一跳,边放开手中的剑把,穿着中衣坐起身道:“灵儿,你这大早上的,跑来我屋里作甚?”
“没事。”玉灵儿反应过来后,闻声愣了愣神,转头看向一身中衣的许风,喃喃道。
他昨日回了使臣馆,脑中宛如浆糊一般,躺在床上望着一点发呆,耳边时不时便会出现他在耳边喃喃的声音,口中喊着那人的名字。
在脑海里搅的他睡不着,他在大梁也没有什么朋友,只和许风比较娴熟,再加上他知道自己的秘密,他不自觉便来了许府找他。
可现在看到他时,却又怎么也没办法把事情说出口。
“你没事,大清早的跑来我屋内?你虽然是男儿身,但在外人看来,你依旧是苍国公主,若是有心人刻意渲染,不知又会掀起多大的风波。”许风无奈的坐起身,薄被盖在胸口,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捏鼻梁,无奈到。
“无事,反正我也不是大梁人,管他们说什么作甚。”玉灵儿现在脑中一片混乱,哪里还会管其他人说些什么,他自己的事都没拎清楚。
许风看着他这不管不顾的样子,无奈的摇头轻笑了声,眼前这人虽是被当作女子养大,可品行到底还是像男子多些。
心思一动,他好奇的询问道:“你这男儿身,苍国皇帝是知道的,那他为何还送你来大梁和亲,万一秘密暴露,岂不是陷你们两人于危险的境地?!”
玉灵儿闻言,幽幽的瞥了眼许风,淡淡道:“大梁皇上好男风的事,尽人皆知,皇兄让我来,是让我在你和大梁皇上之间,选一人。”
许风眉头一动,顿时噤声。
过了会儿,他抬手掩嘴打了个哈欠,见玉灵儿只是坐在床边,望着地面出神,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这种情况,他也没办法继续睡下去,再看窗外的天色,也该到了上早朝的时辰。
他索性便从床上起身,换好朝服,洗漱一番便打算去用早膳,考虑到玉灵儿天刚亮便来他这,转身打算唤他一起,谁知就看到他衣服也不脱,直接脱鞋上床,扯过薄被蒙头一盖,就一副不管不顾的架势。
许风无奈的摇头,也没出声,只转身离开,走到屋外后,叮嘱跟在身边的管家:“有人在我屋内休息,你不要让人去打扰他休息。”
管家步伐一顿,愣了愣神,今日来府上的只有那苍国公主,难不成是她?!
这孤男寡女,再加上近几日自家将军一直和她相处,出双入对的,倒也般配。
“是!”
……
早朝,大雄宝殿内。
许风低头站在下首,他此时虽是三品大学士,但经特许,可站在殿内听宣。
众人将朝事奏禀的差不多后,正等着皇上退朝。
可上面那人,却丝毫没有这个意思。
良久,李澜歌慢悠悠道:“朕听闻,近日许爱卿和苍国公主,走的挺近。”
“苍国公主初来大梁,人生地不熟,微臣只是尽地主之谊而已。”许风闻言,眉头一动,拱手作揖轻声解释。
李澜歌穿着五爪金龙皇袍,头戴玉帘金冠,坐在龙椅之上,双手十指交叉,拇指微动,面无表情的盯着下面那人淡淡道:“哦?朕还以为,许爱卿是喜欢上那苍国公主了,还打算亲自赐婚呢。”
话音刚落,下首便有一人走出队列,双手举着手中的玉如意,拱手屈身道。
“这苍国公主本就是来大梁和亲,当初更是在千秋节上亲自求取嫁于许学士,眼下两人相处情形不错,可请皇上赐婚,让二人结成姻亲之好,更能保证大梁与苍国,两国之间的友好关系。”
话毕,他信心满满的躬身,等着上面那人的回应,可等了一会儿,没有丝毫动静,他便试探性的抬眼,看到上面那人冷眼盯着自己,眼中竟闪过一丝杀意。
他顿时身体一顿,缩了缩脖子,哪里还敢说话,可现在他已经是骑虎难下,颤抖着双手站在旁边,暗自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一旁。
可以往那些推杯换盏的同僚,现在都是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丝毫没有要出手相助的意思。
完了!
都是那一张贱嘴,胡乱出头说什么!
就在他以为自己在劫难逃的时候,突然殿内出现那人的声音。
“毕竟是许爱卿的婚事,且看他是何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