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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水落石出

“什么?”悠妃脸色大变,本就苍白的脸,越发的几近透明。

慢慢的,她的整个身体都在不受控制的颤抖着,眼中由震惊逐渐变为了愤怒,最后只剩下了嗜血的朱红。

“好你个香妃,竟然敢如此陷害本宫……”她的声音尤为尖锐,咬牙切齿的模样,让五官极度扭曲,完全失了以往的艳丽之姿。

“据下官所查,在半个月之前,悠妃娘娘就已经感觉到身体的不适,七日前还有了落红出现,娘娘为何不唤太医,而是悄悄找了宫中的稳婆?”

“这……”悠妃眼神虚闪,“这毕竟是女人家的事,太医都是男子,自是不方便,本宫自然会先去找有生产经验的稳婆看看。”

“稳婆看过之后,为何还不唤太医?”关鸿光不放松的紧逼问道。

“稳婆说无大碍,只是动了些许胎气,只要多静养就可无事。”悠妃说的很是自然,但她搭在椅子扶手上的手指已然抠进了木头里。

“带稳婆!”关鸿光猛然一声喝道。

不知是声音,还是这三个字,吓了悠妃一跳:“为何要带稳婆?”声音里有着颤音。

关鸿光客气的回道:“望悠妃娘娘见谅,审案是需要将各个环节都查清楚了才能定案。”

悠妃恼怒的伸手指着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的苏眉笙:“就是她害死了皇子,人赃俱获,还有何可查?”

“这是皇上的圣喻,下官也不敢违抗。”

见关鸿光搬出了皇上,悠妃这才愤慨的收回了伸出的手指。

被带上来的是一名年约五旬的老妇人,此时的老妇人一脸的惊慌,在见到悠妃也坐在堂上时,神情越发的慌张起来。

“啪!”关鸿光一拍惊堂木,喝道:“吴婆,将当日你去粹仁宫的事如实招来。”

“奴、奴才……”

就在吴婆刚要张嘴说话时,悠妃适时插了话进来:“吴婆,你可要好好的,仔细的说清楚。”

悠妃这话听着很明事理,可听在吴婆的耳朵里犹如一把悬在头顶上的斧子。

一滴一滴豆大的汗珠不断的从吴婆的脸上滴落:“奴才那日被兰花姑娘带进粹仁宫时,悠妃娘娘有些见血,奴才凭着几十年的接生经验,判断出并无大碍,只是娘娘食欲不振,又有些心郁成结,才会出现如此状况,便嘱咐娘娘好生休息……”

稳婆的一番话,听得悠妃很是满意。

却听得关鸿光勃然大怒:“大胆恶妇,巧言令色、信口雌黄,来人,上刑!”若不是他已查出真相,任谁听了都会信以为真。

跪着的吴婆立时吓得大惊失色,不断磕头求饶:“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奴才说实话,奴才说实话。”

“再不如实招来,大刑伺候。”

“奴才招,奴才全招……”额头已经磕出血了的吴婆还在不断磕着头。

这一切看在悠妃的眼中,却也无计可施,只能在心中焦急不安。她即便是妃,在这慎邢司里,也无权利干涉审案。

低头跪着的苏眉笙暗自冷笑,虽没有抬头,多少也能猜出她们的心思,此刻的她全当是在看戏了。

吴婆停下了磕头,仍由额头留着血不敢擦:“那日,奴才去了粹仁宫见着悠妃娘娘时大吃一惊,当时的悠妃娘娘脸色白的吓人,而且不断在落红,奴才劝悠妃娘娘赶紧唤太医,悠妃娘娘还训斥了奴才一顿,说这不关奴才的事,要奴才赶紧给她看看腹中皇子如何了,奴才不敢违抗,便伸手在悠妃娘娘的腹部来回摸了摸……”

吴婆说到这里,身子在不停的发抖。

“皇子如何了?”关鸿光问道。

“悠妃娘娘腹中的皇子……已经是个死胎了……”吴婆鼓足勇气的说完了要说的话,瞬间如柳絮般瘫软在了地上。

一旁的悠妃脸色阴冷的骇人,双目爆射着凶狠的目光,直盯着吴婆,好似下一刻就会扑上去将她活活掐死一般。

“你如何断定皇子已胎死腹中?”关鸿光不放弃的问道。

半晌,吴婆才又爬起来,神色颤巍:“悠妃娘娘已怀有六甲,即将临盆,这时的胎儿都是好动之时,奴才摸了半天,娘娘腹中没有任何动静。奴才用竹筒附耳去听,也没有心跳的声音,这就是死胎的迹象。”

霎时,谁也没有再出声,谁也没有再说话,气氛就在这一刻凝固。

大堂里安静异常,静得落跟针都能听见。

许久之后,关鸿光看向了悠妃:“娘娘还有何话可说?”

“构陷,纯属构陷本宫!”阴晦着脸的悠妃站起来,走到吴婆面前,抬腿就是一脚,将吴婆踢翻在地,“苏眉笙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这样的污蔑本宫?”

“奴才不敢,奴才冤枉!”吴婆趴在地上大喊冤枉,“悠妃娘娘,你给奴才的一百两银子奴才不敢用,退还给娘娘。”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放在了地上。在生死攸关的当口,银子再多,她也无福消受。

如今人证物证具在,关鸿光再次看向了悠妃。

在所有事情都败露之后,悠妃反而镇定了下来,高傲的抬起头,盛气凌人道:“哼,一派胡言,本宫是皇上亲封的大庆妃子,怎能凭两个狗奴才的陷害栽赃,就判定是本宫的错?”

面对这样的悠妃,关鸿光既不阿谀,也不训喝,只是对着侍卫挥挥手:“带吴婆下去,把小盛子带上来。”

一听小盛子的名字,一直站在椅子旁的兰花骤然脸色一变。

没多久,一名小太监被带了上来。

悠妃狐疑的看着这名小太监,不知关鸿光找出此人有何用意?

“啪!”关鸿光又一次猛的拍响了惊堂木。

小太监哪里见过这等场面,脚一软,“扑通”双膝着地的跪下了,边磕头边求饶:“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七日之前,你做过什么从实招来。”关鸿光喝道。

“奴才是太医院专门晒药的,七日之前粹仁宫的掌事宫女兰花找到奴才,说只要奴才能给她偷一些藏红花出来,她就给奴才十两白银。奴才当时正值输了钱,急于想翻本就答应了……”

听到这里,悠妃无声的看了一眼兰花。

此时的兰花早已吓得脸色发青,冷汗直冒,连忙跪了下来:“大人,他诬陷奴婢,奴婢从未找过他,一定是苏眉笙教他这样说的。”

面对一个婢女,关鸿光就无须客气了:“大胆奴婢,当日申时有人亲眼见你去过太医院,而那日,苏眉笙正在御膳房伺候皇上一整日的膳食,并未去过太医院。”

关鸿光的一番话,说得兰花哑口无言。

“你怂恿他人偷盗御用禁药,此罪一;擅自给你家主子悠妃娘娘服用,此罪二;再嫁祸给苏眉笙,此罪三。三罪并罚,理应当斩。”关鸿光黑着脸一口气说完。

他每说一罪,兰花的脸就白一分,当他说到斩字时,兰花整个人登时吓晕了过去,如烂泥似的倒在了地上。

这一切看在悠妃的眼里,当真是心急如焚,若承认自己是主谋,无疑是在打自己的脸,若是不承认,兰花就只有死路一条。

悠妃感到一道目光正盯着自己,她一抬目,对上了关鸿光的视线。

他这是在等她承认?

哼,不可能!

悠妃把心一横,正准备对关鸿光施压,保住自己宫女时,侧面的一扇布帘被人从里面掀开,缓缓走出来一身明黄色龙袍的段景焕。

在场除了关鸿光,所有人皆都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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