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天上地下
夏可妍忙上前行着礼:“奴婢见过李总管。”
“夏姑娘,请!”李德海道。
夏可妍看了一眼佟菲菲后,低着头,移动碎步,朝大门走去。
佟菲菲将一个鼓囊囊的锦袋悄悄塞进了李德海的手里,小声道:“有劳李总管了,还望多多照顾照顾这位秀女。”
捏着锦袋的李德海顿时笑了:“知道,知道,菲嫔娘娘放心吧,奴才定当多顾着点。奴才这就退下了!”
佟菲菲微笑着点点头。
当李德海等人皆都离开后,佟菲菲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变得双眼喷火,眼角抽动,嘴角弯斜,全然一副狰狞模样。
几曾何时,她也有过这样的机会。
几曾何时,她也有过这样的期许。
最终,一切都化为了乌有。
如今,她却要亲手送别的女人上他的床。
猛然,她愤然转速,快步走进屋子里。
随即,从屋内响起了一阵噼里哗啦砸东西的声音和撕心裂肺的大哭大叫……
……
宁安殿。
“夏姑娘,请下轿。”李德海对着停放在院子里的轿子说道。
夏可妍伸手轻轻掀开轿帘,下了轿。
轿外站在两名宫女。
李德海发话了:“你们两人要好生伺候。”
“是!”两名宫女齐声答道。
其中一名宫女道:“夏姑娘,请随奴婢来。”
夏可妍在跟去之前,特意对李德海道了声谢。
看着夏可妍的背影,李德海不由的满意的点了点头:“此女颇懂礼数。”
宫女带着夏可妍进入了殿内后,与另一名宫女分别拿起了两盏悬挂式的香炉。
“姑娘莫怪,在侍寝前需焚香半柱香的时辰。”一宫女道。
“有劳了!”夏可妍打开了双臂。
两名宫女便一左一右的开始围绕着她熏着香。
檀香清幽芬芳,仅闻着就令人心旷神怡。
夏可妍闭上双眼,静静享受着这种难得的时光。当脑海里不自觉的想起佟菲菲说的那种缠绵之事时,浑身不由得有些燥热,本就发红的脸颊愈发的通红了。
兴许是身体发热的缘故,她只觉得脖子处有些痒痒,便忍不住的用手抓了抓。
刚抓完脖子,又觉得手臂痒痒。
刚抓完手臂,又觉得背部痒痒……
“夏姑娘,熏香已完毕,请跟奴婢来。”一宫女道。
夏可妍睁开双眼,跟在了宫女的身后,进入了侧殿。
宫女带着她来到床边后便停了下来:“夏姑娘,请在此恭候圣驾。”
“是!多谢了。”
宫女退了下去,并关上了大门。
直到此时,夏可妍才敢打量周围的环境。一路走来,她都是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这里虽是偏殿,却清雅别致,既不失皇家的尊贵,又彰显出了主人的品位。
早就听闻一国之君的段景焕霸气而不失才情,俊美中又带有杀伐。晋王就已属世间罕有的美男子,而大庆朝的君王则更甚一筹。
自小心高气傲的她在成年后,没将任何男人放在眼里过,唯独对这位段景焕只是听闻过后便有了遐想,心生爱慕,也便开始了少女怀、春。
为了进宫,她苦苦等了数载,如今终于进宫了,也终于有了能见到他的机会了,她的内心早已狂跳的无法平静。
想着心思的夏可妍忍不住抓了抓手臂:为何浑身都在发痒?才刚沐浴过的……
就在她刚准备掀开衣袖看个究竟时,门外一声:“皇上驾到!”吓得她紧忙跪了下来,双手伏地。
大门被打开后,随着脚步声的越来越近,她见到了一双黄色的龙纹朝鞋。
“奴婢夏可妍,叩见皇上。”夏可妍能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段景焕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夏可妍,淡淡道:“平身!”
“多谢皇上!”夏可妍缓缓直起身子,低着头站了起来。
“抬起头来!”
低着头的夏可妍慢慢抬起头,在见到段景焕的一刹那,她呆住了。
他比她想象中的更俊美,也更迷人,他身上浑然天成的君王气势能折服任何女人。
也就这一眼,夏可妍就身陷在了他如渊的墨眸中,无法自拔。
而眼前这张与苏眉笙几近九成相似的脸,倒是让段景焕颇有些意外。
看画像时,只是觉得像。此刻见到真人,才发现确实很像。
只不过,她的身上还是有着所有大家闺秀该有的痕迹,就连那双与苏眉笙相似的眼睛也都只是像而已,除了怯意和小心之外,毫无秋水灵光,更别说莹光熠熠了。
皮囊相像,而灵魂迥异。
他要的就是苏眉笙的灵魂,独一无二的灵魂。
这一眼后,段景焕便没了兴趣,微垂眼眸:“不早了,侍寝吧。”
“是!”夏可妍红着脸,小心翼翼的走进他,为他解开了腰带。
一番宽衣解带后,一身亵衣的段景焕坐在了床边。
夏可妍第一次在男人面前,解开了自己的衣襟,再一粒一粒的解开衣扣,褪下了外衣后,刚要解开亵衣,就听到了段景焕的声音。
“你手臂上的是什么?”
手臂?夏可妍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露出半截的手臂,顿时一怔。
白皙的手臂上有着点点红斑,有些被挠过的地方更是红肿不堪。
“这……这……”夏可妍愣愣的不知该如何解释,难怪方才会如此的奇痒。这些红疹是何时长出来的,她根本就不知道。
“大胆!”段景焕忽然一声暴喝,站了起来。
“扑通”夏可妍吓得跪在了地上,带着哭腔求饶道,“皇上息怒,奴婢……”
“来人!”段景焕可不想听她解释。
李德海急忙推门而入:“奴才在!”
“秀女夏可妍犯欺君之罪,即日押往慎邢司。”不容夏可妍多说一句,段景焕直接下了口谕。
“嗻!”李德海一挥手,进来两名太监,一左一右的抓着夏可妍就往外拖。
“啊?皇上,皇上,饶命啊,求皇上饶命……”被吓得肝胆俱裂的夏可妍早已不管不顾自己身上为何会长这么多的红疹,一个劲的哀求着。
充耳不闻的段景焕在李德海的服侍下穿上了一件常服,神色的平静与方才的大怒截然不同,仿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皇上,是不是重新翻牌?”
“不必了!”段景焕一口拒绝,“你们都退出宁安殿,没有朕的允许,谁也不许进殿半步。”
“嗻!”
待李德海带着宫女全都撤出了宁安殿内后,段景焕走了出来,左右看了看,一个跃身,翻过墙头,消失在了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