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突然被一只很有温度的大手给握住,百里卿梧身子一僵。
在是听到燕玦所说的生气,百里卿梧眉梢几乎拧成了一团,她生气什么?
她连暂时都不打算对付羌雪了,羌雪去找慕容井迟索要五毒的解药。
那就说明绕河林中的那个老头对风洵来说很重要。
既然是羌雪前来相要解药,那便是风洵威胁了羌雪。
她能拿出解药完全是因为她不想在这节骨眼上,在出现什么事情而已。
这个人现在怎么如此优柔?
“没有。”百里卿梧淡淡的说道。
燕玦的目光却是盯着没有他握着的手,然后缓缓松开,起身,“没有便好。”
百里卿梧见着眼前的人如此小心翼翼。
他们不该如此相处的。
随即轻然一笑,“天色渐晚,你先回去休息。”
说完,就见百里卿梧往亭子外走去。
“等等。”燕玦突然喊住。
百里卿梧微愣,转身看着亭子中紫色的身影,“还有事?”
只见男人邪气一笑,上前两步拉着她的手走出凉亭之中。
还未有等百里卿梧反应过来,一道让百里卿梧居然觉得有些悦耳的声音响起。
“长夜漫漫,本王带你去看荆阳城最美的地方。”
在错愕间,因着前面拉着他的人脚步放快,百里卿梧的脚步也跟着加快。
百里卿梧见过不怒自威的燕玦。
见过狠绝暴戾的燕玦。
见过不可一世狂傲嚣张的燕玦。
更是见过就算她苦苦哀求仍旧无动于衷的燕玦。
却是没有见过此时犹如一个孩子脸上有着欢喜的燕玦。
就连齐墨看着远去的那两抹背影,说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从裕亲王府的后巷子中,两匹骏马往荆阳城的城北奔驰而去。
百里卿梧手中拽着缰绳,看着前方奔驰着的骏马,红唇一勾。
扬起鞭子猛的往马臀抽去,一道嘶鸣声瞬间响起。
燕玦微微侧头看着追上来的马匹,声音有些大。
“你小心一些。”
好似从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口中听到如此不附和他的言语,百里卿梧的速度更是放快。
燕玦见状,眸色微凝。
“驾!”
两道马蹄声,惊了凉薄人。
——
禹仙山位于荆阳城外不远处,因着地势陡峭常年峭壁上秃然无比。
然而顺着荆阳城北方的位置,从清谷坡上经过,便能抵达禹仙山顶之上。
此时,顺着夜空上的弯月能隐隐看到两马匹顺着清谷坡而上。
百里卿梧已经好久没有如此拽紧缰绳在马背上这般肆意了。
“驾!”
燕玦看着前方马背上的女子,才是知晓百里卿梧是真的不会成为困就在后院的女人。
她的手段心计亦然不屑对付后院的那些女人……
驭!
百里卿梧手中的缰绳猛然一拽,马匹的前蹄扬起,嘶鸣声也骤然响起。
接着,百里卿梧翻身跳下马。
手中牵着缰绳马匹跟在身后。
这个时候,燕玦也跟了上来。
百里卿梧看着前方犹如陡峭的悬崖,脚步放慢。
再是目光放远,她眼神中满是惊诧。
几乎把眼前所望见的景色都收入眼中。
此刻,那万家灯火的画面生生的让百里卿梧收住了脚下的脚步。
寂寥的荆阳城,被一层薄雾淡淡的蒙上。
,隐隐觉得有些微闪。
就算是夜空上的弯月的光也遮挡不住那一片灯火的闪烁。
原来,这就是荆阳城最美的地方。
原来站在最高处才能看到这么美的画面。
难怪,所有人争得头破血流算计所有就是为了站在最高处。
就是为了俯视这天下苍生。
“这里能看全整个荆阳城。”燕玦站在百里卿梧的身边,目光了远。
“这荒山野岭的也能看到如此的景色,也还不错。”百里卿梧心情甚好。
随即,燕玦伸手指着,“荆阳的太阳每日便往那个方向升起。”
“我刚来这座城池的时候,最是喜欢的便是太阳升起的时候。”
闻言,百里卿梧侧头看着男人的侧颜,在这不怎么能看清对方的光线下。
她依稀能看着那刚毅的轮廓,她从未有见过燕玦如此多愁善感的一面。
他刚来这座城池?
那不是小时候吗。
“我这个遗腹子在皇宫,在大燕算是一个笑话,自从母妃下落不明,先帝便赐我封地。”
“北疆啊,当年的北疆可真是魑魅魍魉比比皆是。”
“初来这里,谁会看得起一个年仅七岁的孩子,不过是碍于身份赏我一口饭吃。”
“就连先帝赏赐的那点钱财也是被人洗劫一空,没钱寸步难行。”
“那时的北疆蛮夷人泛滥,北疆百姓被欺凌北疆郡守却是熟视无睹。”
“那郡守甚至和蛮夷人把酒言欢,百姓之苦掌权之人怎能看见呢。”
“我想活着,好好的活着,在这座城池中隐忍了一年,终于在郡守府邸中当着全府上下的奴仆杀了他。”
“那是我第一次杀人,却是从未有过的快感。”
“有的事情经历过一次后,便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杀了一个郡守,震慑了一些人,正是那几日,从大燕皇宫逃出的母妃找上了我。”
百里卿梧听着这道轻描淡写的语气,百里卿梧眉头轻皱。
他能如此的说出来,想来是当时经历的只有自己知道。
那时,他还是个孩子啊。
百里卿梧看着男人侧颜的轮廓,却是在下一刻,他转头,与百里卿梧对视。
“知晓我为何与风洵有恩怨吗?”
在这无比的光线下,百里卿梧清楚的看到那双漂亮的瞳眸中好似在闪烁着什么东西。
“是他间接害死了我的母妃。”
果然,百里卿梧在听到燕玦口出吐出的轻言时,大惊。
原来燕玦和风洵之间隔着南疆的嘉禾公主。
突然间,没有了声音,百里卿梧听了个大概,但是燕玦明显不想在说了。
百里卿梧把手中的缰绳松开,谁都不想提起过往。
谁都有过往,她有,他也有。
虽然她不知道燕玦说出这段过往是为何,但她的确有些不好受。
自来就在爹娘身边长大的百里卿梧不能想象一个年仅七岁的孩子在这荆阳城是如何生存下来。
还得到了这番势力,难怪他如此性子古怪,或者,暴戾。
燕玦看着远处那一望无际的万家灯火,说道:“你是除了我母妃外,第二个想护着的女人。”
“三年前在太西,风洵选择利用你。”
“所以,我才想都没有想就娶了你。”
“当时只当是寻常的想对付风洵,现在回首,只是想护着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