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州城。
子山堂。
因着黎赋每次前来这里都是着急的心情,是以,并没有发现这医馆的名字。
但随着黎赋没有往子山堂拿药后,医馆中倒是显得清净了许多。
一般来说,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但是自从子山堂的老板连续十来日都出诊后,这里的病人就逐渐减少了。
一身胭脂红锦衣的女人从内院走出大堂上,看着今日也如同昨日一般,一个病人都没有,目光一沉。
在看向在大堂中央吃着茶的赵楠子,语气怪异:“是赚够了银子还是怎么、居然让那些病人去别的地方,赵楠子,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赵楠子听后,眉梢都没有动一下,倒是眼皮微掀了一下,接着,放下手中的茶盏,说道:“我反正是赚够了,你要想赚银子,那是你的事情。”
“赵楠子,你觉得你每次都如此,真的好吗?”女人不耐的看着赵楠子,冷声道。
赵楠子诧意的挑了挑眉梢,才抬眸看向朝着他走来的女人,讥笑道:“你在教训我?”
女人听着赵楠子的话语,眉梢微微一动,在看到赵楠子眉宇间沁出的寒意时,女人收敛了一下刚刚掀起的怒气。
温柔道:“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当然是不敢教训你了。”
赵楠子见脸色转变太快的女人,微微张手,女人直接坐在赵楠子的大腿上,反手握上赵楠子的手腕处,娇-嗔道:“我跟你了这么多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就真的忍心看着我在赵家抬不起头来?”
赵楠子抽离握住他手腕的手,却抚摸着女人的手腕,玩味的说道:“不是说了跟了我这么多年?只要我在赵家能抬起头来,你怎么就抬不起头来了?还是说,香姨耐不住寂寞,想借着我这块跳板打算挑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来护你下半生的荣华富贵?”
香姨眉梢有微微的变动,她微微侧身,火焰红-唇与男人的脸颊轻微相贴,一手抚伸出抚上男人的脸颊,她轻声道:我可是你老子的女人。”
闻言,赵楠子一手掐住女人下巴,盯着那红唇,似笑非笑的说道:“那你这女人也挺烂的,只是那老不死睡过的女人,老子真看不上。”
话落突然起身,香姨整个人就滚在地面上,赵楠子看着身材娇小的女人,沉声道:“老不死的让你盯着我,打的什么主意,你我心知肚明,但你不该觉得我对你的容忍能越界,当然,你敢这般明目张胆的想与你男人的儿子有什么瓜葛,那也是经过你男人的同意的,所以,从现在开始,打住你内心所有的想法。”
“不然,别怪我不客气把你从这里撵出去。”
女人微微抬头,看着正俯视着她的男人眼中有着浓烈的杀意,咬了咬红唇,然后爬起身,直接往里面走去。
而大堂中的药童就像根本没有看到一般,似乎这样的事情不是第一次见到。
赵楠子朝着药童看去,冷声道:“阿松,子山堂关门一个月,你拿着一百两银票回家,一个月后在回来。”
药童闻言,只是怔楞了一下,便乖巧的答应:“好的,师父。”
眼睁睁的看着赵楠子从大门走到街上直到消失,药童才叹气道:“师父每次都这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不过也好,跟着师父不光能学真本事,还有银子花,这次回去阿娘又该高兴了。
——
太西。
赵府。
前院书房中。
“父亲,女儿还暂时不清楚百里棠会不会因为女儿给的消息来不来太西。”赵莹莹看着书案后一脸深沉的赵家之主,赵阳州。
赵阳州一脸阴沉的看着书案上摆放着这一月以来赵家所有生意上的账簿,并没有及时的接下赵莹莹的话。
而是直到手中的白毡笔在账簿最后一页写完最后一笔后,才说道:“你在百里棠的身上下了那么大的功夫也没有把百里棠笼络成赵家的人,我是该说我的女儿无能还是该说我女儿用情最深?”
赵莹莹眉梢一蹙,站起身,垂头,恭敬道:“父亲,是女儿错了,害的父亲替女儿周旋所有的事情。”
赵阳州把账簿合上,看向那个从来他都是引以为傲的女儿,沉着声音低笑一声,说道:“我就喜欢你从小知错能改的性子。”
赵阳州说完,把书案上的账簿收好,站起身往房中央的楠木圆桌走去。
赵莹莹见状,立即翻起桌面的水杯,提着水壶给赵阳州盛满水杯,见赵阳州已经坐下,把水杯推至到赵阳州的面前。
赵阳州端起水杯,说道:“既然百里棠不能前来太西,那百里棠那条路就放弃,下个月成亲吧,莹莹。”
语气全是作为一个父亲的情绪,毕竟,赵莹莹已经算一个彻底的老姑娘了。
如果不是有赵家撑着,赵莹莹这个岁数怎会还嫁的出去?就算嫁要么是继室,要么嫁给鳏夫。
而他们父女也心知肚明,这个时候能娶赵莹莹的人是抱着目的前来的,但是他们何尝不是想利用别人?
在这样的乱世之中,哪还有什么真情真爱?
能相安无事的扶持两个家族就很好了,毕竟,想要乱世后突显在这大燕的新贵,那么,就只能这般商业成亲了。
“好,父亲。”赵莹莹也没有犹豫,直接答应道。
赵莹莹的回答,让赵阳州微愣,然后他笑道:“那明日去挑选嫁衣吧。”
赵莹莹淡笑:“嫁衣在女儿回来之时,就已经衙了,有多余的时间,女儿想多了解一些这段时日整个通州生意的趋势,因着战乱应该不会好到哪里去。”
赵阳州点头:“虽然如此,但通州一带还是没有怎么受到影响,毕竟,很多人为了躲避这场大动荡,都是要囤积米粮的,只是酒楼还有布料店铺受的影响大一点。”
赵莹莹闻言,眼中还是露出一丝真挚的笑意,说道:“只要稳定好米粮那些店铺,就能补上布料以及酒楼的亏损,父亲,这些事情交给女儿去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