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您的福,晚上没有叫得那么厉害了,这得多亏……”
张婆婆一边往回走,一边将手中叶子包裹的干饼,塞给石婆婆,“您拿着这个给大人,不知道大人怎么样了?他可真是个好人呐!”
两人来到了大厅门口。
“谁说不是呢?要是往常在县衙,我们老百姓哪能轻易进得来……”大厅外,又一位中年汉子走进,手里拿着一只青瓜,昂着头匆匆而入,把手中的东西往厅边木墙边放下,“把这个给大人吧,现在路上可以通行,是小舅子昨天送过来的,还挺新鲜的。”
“还有我们,我们也来了,我们来看看大人好了没有?”大厅外,陆陆续续地进来好几个乡亲们,他们的手上或多或少的提着一些吃的用的。
都说以前家里的东西,虽然吃没了,但现在路面开禁了,临县亲戚们,都想方设法送一点吃的过来。
百姓们的心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大人和他的衙役们。
“父老乡亲们,你们请回吧。”衙役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阵仗,似乎都有些手足无措了,一改往日的冷漠,言语也软和起来。
“听我说,”石婆婆眼噙热泪,伸手将他们手中东西推回去,“这些我们不能要,大人醒来后,会怪我们的,你们拿着回去吧,家里的孩子,老人等着吃呐,大人心里会觉得比自己吃了还开心。”
“可是,婆婆这,家里人都让我们一定要……”大家还在坚持。
“你们的心意,老身代大人领了,等大人醒来,我们家老头子会一一告诉他的。大家回去吧,回去吧。”张开双臂驱赶着他们,石婆婆一步步送走客人。
“这,这,好人呐。”乡亲们一边摇头一边叹息,终究还是转身离开了。
“老婆子,你做得很对。”不知什么时候,石爹站着身后,身上背起药箱,正准备外出,“大人当日在地上写下字迹,委托我们暂时帮忙照顾这县衙,我们自当尽心尽力。好了,老婆子,我也该出去给他们看病了,你也要记得歇息一会儿,阿莲待会儿就会过来帮你,你好好照顾大人……”
“老头子,你怎么变得啰啰嗦嗦了?”伸手在石爹肩上拍了一掌,石婆婆抿嘴一笑,“你放心看病,这里还有这许多衙役呢,就不用你操心了。”
“那我走了,”石爹正要转身。
“等一下,”婆婆叫住石爹,走过去站在他面前,伸手帮他整了整衣领,又用手指弹弹他的衣服,“现在日子有盼头了,你也要注意一下自己的样子嘛……”
“这老婆子,老了老了,还跟我整这个。”嘴里虽念叨着,人却站着不动,昂头偏向一边,等着石婆婆给他收拾。
“好了,可以了。”
“这就弄好啦?”石爹低下头,将自己上下打量一番,
后面两名衙役,捂着嘴低头直乐。
“走吧,走吧,人家都看着呢。”石婆婆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推了石爹一把,“记得路上小心。”
看着石爹一步一步离开的背影,石婆婆眼光落在对面的小道上,夫人已经去了两天了,也该回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