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掉“抽屉”,下面果然还有一层空间。
里面,有一张折叠起来的皮质的东西。
很薄,触手很软,像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小鹿皮。
打开,皮子上画了一幅墨线图。墨色漆黑,而且有一股特殊的香味透出,想必是经过特殊调制。
图也画得很清楚。
但,却只是一个局部图。
图上,大致是个方形的空间。如果按照上北下南左西右东,中间像是空地,东西两侧没有画死,敞开式的。
南北两侧,两壁对立,不过顶部一样没有画死。
北侧壁上,画了一个近似圆形的结构,有点像花墙上的透窗。
北侧壁下,还画了一块石头,很大,倚壁而立,形状还挺好看,如同一个小假山。
而南壁上,基本是光秃秃的,只有底部有两个六边形的标示,看不出是凸起还是凹陷。两个六边形的标示前,都有虚线画出的不规则的石块。
既然用了虚线,那就说明这两石块应该是挡在六边形之前的。
中间的空地上,也不是什么都没有,稀疏地随手涂抹了几笔,像是草木。
余耀和林丰草彻头彻尾看完了这幅图,确认没有一点儿遗漏了,才挪开视线。
“这应该是一处山谷的局部!”余耀说着,踱步走到一边,点了一支烟。
林丰草皱眉沉思,没有说话。
这地方,显然就是鬼眼门秘藏所在。
如果现场参研,利用一大五小六枚鬼眼花钱,根据其中的结构,想必应该是能开启机关进入的。
但是,这只是具体地点的示意图,能看出应该是在一条山谷之中,但却不知道这条山谷在哪里!
就好比你知道我在家里准备了一桌宴席,知道了我家里的情况,甚至都有我家的钥匙。但是,你却不知道我家在哪里!而且打听不到,还联系不上我!
那这宴席怎么吃?!
“何老爷子啊······”余耀沉默许久,一声叹息。
林丰草捻动手指,“确实应该是在一处山谷之中。”
继而又梳理了一下,“空地上随手涂抹的几笔,应是谷中草木。而南北两侧,则是山壁。那块大石头,就是找到这个具体位置的天然标示。北侧山壁上近似圆形的结构,还有南侧山壁下方的两个六边形标示,想必是机关所在。”
余耀回过神儿来,“这些我和你看法一致,这里应该是一个复合机关,两侧都有设置。”
说着,余耀深吸一口烟,“关键是,现在怕是很难有办法知道山谷在哪里!”
林丰草沉吟,“总归比什么都不知道强。看来,当年的隐字口掌眼萧左奇,是对整条山谷设置了阵法,外人进不去,甚至看不到谷口。”
余耀接口,“此事我曾经和萧影讨论果,萧公的想法太多,不仅谨慎,而且力求自清,生怕后代图谋不轨,所以才并没有将这处山谷的地理位置告诉后代,只是传了阵法。华夏幅员辽阔,大大小小的山谷不计其数,如今只差最后一步,却难如登天!”
林丰草直视余耀,“再难,也要想办法!”
余耀缓缓灭掉了烟,“是啊,当初的线索比现在还少,都坚持过来了。”
林丰草将书信和鹿皮图整理好,递给余耀,“先收起来。”
接着,林丰草一边归置椴木盒和铜箱,一边说道,“下一步,看来必须得召集大家碰头会商了!”
余耀收好东西,重新点了一支烟,手指轻点,“两件大事,一件是要探查这处山谷到底在哪里,另一件并行不悖,要选定水字口掌眼传人!”
林丰草连连点头。
“咦?”紧接着,林丰草却又突然发声。
原来,他尝试着将铜箱弹出的八根铜柱塞回去,居然很很顺利,而且在塞回最后一根铜柱后,只听啪嗒一声,顶部的四条棱再度翻回,带有九宫格的铜板回落封闭。
铜箱恢复如初。
余耀闻声上前,此时,最后放入的水晶小球,忽然从圆孔中弹了出来,林丰草顺手就接住了。
大约两秒钟后,又一个小球弹了出来!
最后,九个小球全部弹出,铜箱又发出了沙沙的声音。
林丰草连忙将九个小球放回凹槽,接着又压上了铜片。
“这个机关铜箱,能循环使用,真是好东西啊!”林丰草忽而有点儿兴奋。
余耀笑笑,“你拿走吧。不枉白跑一趟。”
“这是何老爷子的东西,合适么?”
“他是留给大掌眼传人的,所以,如今就是我的!这封信和这幅图我不能藏私,但这个铜箱我就说了算了!”
铜箱的复原,算是一个小插曲,一定程度上舒缓了两人的情绪。
收拾妥当之后,两人便又简单商量了一下,当机立断,余耀决定立即开始联系各字口掌眼传人。
余耀先给才朋玺打了电话,因为刚和才朋玺沟通过这件事。
才朋玺建议在燕京碰头。燕京的确有诸多便利之处,同时也是当年鬼眼门所在之地。才朋玺表示,他在西郊还有一处别墅,十分安全,可以供会商之用。
挂了才朋玺的电话,余耀又给滕昆吾打了过去,这里面,他也属于年长之人。
滕昆吾在这件事上,之前和余耀交流相对偏少,一听之后,大吃一惊,“你这么快?”
“快不快就不说了。如今只差最后一步,线索却断了,所以不得不碰头会商。土字口才朋玺老爷子建议在燕京碰头。”
“燕京交通便利,也是鬼眼门当年所在······不过,也是个相对嘈杂的地方。我看,不如来我天净山碧空禅院。”滕昆吾却建议道。
余耀想了想,“这样,滕老爷子,我先联系下其他传人,最后再定到底去哪里如何?”
滕昆吾哈哈一笑,“你是大掌眼传人,其实一锤定音也无妨。我只是建议。”
随后,余耀又分别给萧影和钟毓打了电话。
这两人,对于碰头地点,并不在意,只说定好了时间地点一定会到。
“其实咱俩对地点也都不在意。”余耀看了看林丰草,“眼下就是两位老人家的想法不一样,一个想在燕京,一个想在天净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