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大的汗珠从崔耀明脸颊上流淌下来，他面上一片灰败，电话那端的声音鄙夷种带着嘲讽，语气近乎谩骂，他却一句话也不敢说。
从对方絮絮叨叨的冷嘲热讽里，崔耀明总算了解了对方要表达的意思。
正如这位总监之前说的，复兴集团原本不想录取崔耀明。只是崔耀明得知面试没通过，居然打电话来哭诉，言语里各种吹嘘自己之前的丰功伟绩。总监强忍着没有挂断电话，恰巧听到他说起序盟集团。
据崔耀明说，临辞职前，他帮原公司争取到了序盟集团的项目。正是这句话让总监听了立马来了兴致，要知道他们公司一直想和序盟集团达成合作，提高逼格，只是苦于没有门路，被对方客客气气的婉拒了。
如今有了崔耀明这门一号人物，总监也就动起了心思，曲线救国屡见不鲜，既然单刀直入不可取，不如依着崔耀明与原公司的这层关系，假借洽谈合作的名义，循着机会看能不能找到机会结识序盟集团的相关高层。
总监觉得自己的暗示已经够多也够直白了，没想到这个崔耀明却一窍不通，简直是个榆木脑袋。
“总监，您是说，让我找机会与序盟集团的人接洽。”
总监一脸不耐烦：“是。你原来不是序盟集团的吗？多和那位负责序盟集团项目的原同事交流交流，这一来二去的，总有机会。”
总监是极少把话说的这么直白的，奈何这个崔耀明太蠢笨了，他觉得自己不说明白点，恐怕这个崔耀明不知道又要干出点什么蠢事来。
“可是……”
崔耀明觉得有些难办，听说序盟集团那位乔总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有来过，即便刘总将梁语慧换成申柔，依旧没有进展。在崔耀明看来，这个项目恐怕十有八九要黄了。
“总监，如果那边和序盟集团的项目黄了，那可怎么办？”
总监眉头一凝，心下大为不快。还没开始呢，这个崔耀明就说这种丧气话，真是晦气得很。他语气更加不耐烦了，毫不留情面道：“那你就卷铺盖走人吧。”
崔耀明闻言像是被谁打中了太阳穴一般，头晕眼花，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
电话那端的总监大概是意识到自己话说的过分了点，不冷不热地补充道：“当然，在他们彻底谈崩之前，你若是和序盟集团的高层搭上线，那自然另说。所以，小崔啊，你务必抓紧时间。”
崔耀明挂断电话后一脸恍惚，只觉得头顶一片乌云笼罩，随时准备把他压成渣渣，他捂着胸口，只觉得喘不过气来。
手机铃声再次响了起来，崔耀明觉得约摸是总监那边还有什么事情没交代完，他深吸了几口气才鼓起勇气接了起来。
“总监您好。”崔耀明得语气透着七分卑微，三分讨好。
“四弟？”崔家大姐的声音传了过来，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这号码和声音是她四弟没错，可是这语气也太不对劲了，听上去有几分像她们村口讨饭的老大爷。
“是我。”一听到是自家大姐的声音，崔耀明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烦躁，他正处于高度紧张疲惫的时刻，随时都有可能被巨大的精神压力击倒，自家大姐还要打电话过来刺激他，真是个麻烦精。
“有什么事？没什么事我挂了。”
“等……等一下……”崔家大姐有些急促，实在不明白她这个弟弟怎么突然变脸。前一刻还是低到尘埃里的小乞丐，下一秒就成了飞升的仙人了。
“耀明啊，你家二姐已经失踪二十多天了……这可怎么办啊？还有妈的事，妈过几日就要开庭了，咱们……”
“行了行了，二姐的事情有警察，妈的事有律师。你们别瞎着急……”崔耀明不耐烦地打断她，如今他实在是自身难保无暇他顾。作为崔家的顶梁柱，他无论如何都得先保住自身，至于母亲和二姐的事情，若万一真的吃了点苦头，想必也能理解他的不得已。
***
申柔一大早笑得合不拢嘴，好几个见风使舵的同事在一旁拍马屁。
“申柔啊，你可真有两下子。这不但接手了序盟集团的项目，连复兴那边也指名要你接手呢。”
“哎呀，这马上就要晋升主管了吧？是不是啊，申主管。”
申柔笑得更加得意了，明明都快要笑出一朵花来，却要装出一副谦虚的模样，倒是把她累的够呛：“什么主管，快别这么说了，我能力不足，都是仰仗各位同事的协助。”
“好谦虚啊，申主管。”
“不过啊，申主管可得小心一点了。梁主管可是一大早就去了刘总办公室，你可要小心哦。”
“她啊。”申柔一脸爱莫能助的表情：“梁主管最近的工作能力实在是……”
正说着，梁语慧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张A4纸。
“梁主管，一大早刘总找你有什么好事啊？”
“梁主管，你这手里拿着什么好东西啊？”
“离职报告。”
“哎哟哟，怎么就离职了？”
申柔开心得快要飞起来，面上却装出一副伤心不舍的模样。
“梁主管……哦哦……看我又提你的伤心事，还是叫你语慧吧。”申柔捂着嘴一副说错话的后悔模样：“我帮你向刘总求过情了，可是嘴皮子都磨破了，终究还是……哎……”
她边说边要过来扯梁语慧的衣袖，以示安抚，却被梁语慧一脸嫌弃的避开了：“我主动离职的，你却去求情？”
申柔倒也不恼，心下反而更加畅快：“语慧啊，我明天中午在帝景天宴请各位同事，你也一起来啊。虽然你被辞退了……哦不不……是离职，离职……”
申柔捂着嘴，面上的得意之色越来越难以克制了。
“我的天，说的是帝景天吗？有生之年，我居然可以去帝景天吃饭？”
“哇哇哇，帝景天？申主管真是大手笔啊。”
“果然，申主管家里有矿啊！”
“帝景天？”梁语慧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据我所知，去帝景天最好提前订位子的啊，申主管订好了？”
申柔笑了笑，帝景天要提前订位的事情她自然知道。前几天路过帝景天，发现上面挂着通知，说是明天已经被人包了场，对方来头还挺大。为着这，帝景天甚至连着几天没有对外营业，有传言说是帝景天的老板要在那办订婚宴。
也正是因为如此，申柔才敢说在帝景天宴请大家。在帝景天吃一顿饭能花掉她好几个月的工资，她哪里舍得。不过嘛，这几天帝景天是绝对订不到位子的，到时候就只能委屈巴巴地换地方吃饭了。申柔早就打好了算盘，帝景天附近是有一家大排档的，实惠得很。
这样，既露了富，又不花冤枉钱，面子里子都有了。
“明天上班再订也不迟，最近也不是旺季。”申柔笑眯眯道：“半个月没去那了，还真的有点怀念呢。”
“哇哇哇，原来申主管是帝景天的常客啊，地地道道的白富美啊！”
梁语慧点了点头，将一张名片塞了过去道：“帝景天的位子恐怕不那么好订，我认识他们那的经理，如果到时候没有位子，你给他打电话，让他帮忙给你解决。”
申柔懵了一下，看着那简约的名片，不自觉地缩了缩手，仿佛那是什么要人命的毒药一般。她就随意瞎扯了一番，想树个白富美的人设，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梁语慧居然认识帝景天的经理，还热心的把人家的名片递了过来。申柔不敢接啊，接下的后果无疑就是割肉。
“哇，我帮申主管拿着吧。”有同事喜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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