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行西岳,车至山前。
“你们回吧,京城那边事也不少。你不用在我这边耗着。”
“成。”韩箐卿点点头,目送着白求安上山这才驱车返回京城。
白求安一路登山。
那场大战让山野间春意盎然,草木极为茂盛。也有人说,其实是那卯兔神王二者的灵魂不散,哺育着这片土地。
山顶有一奇观。
是一颗数十年树龄的新树长成了千年老树的模样。
约摸七八个成年人环抱,枝叶繁茂立在山顶。
被人唤做是一颗灵树,因为西岳山顶已被化为禁地。所以大多人只能在半山腰处遥遥祭拜。
给守山人亮了身份,白求安就一路登山。
对于现在的他而言,登顶西岳山是件极为轻松的事情。
山间依旧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那场大战只惨烈,常人绝对无法想象。
山顶,白求安第一次见到那颗灵树。
枝干盘旋包裹着,好像是一层层生长,和周围树木大不相同。
白求安坐在树下,闭目养神,就这么等着。
情报上说,虞定海平日里就在这里安家,天为被地为床。
“你小子怎么来了?”
白求安猛地睁开眼睛。
面前的虞定海叼着烟,衣衫整洁,神采奕奕。和白求安想象中的样子相差甚远。
所以一时间有些忘了要说什么。
虞定海露出他那标志性的笑容“怎么,觉着老子穿的不像个乞丐,让您这位白大储王准备好的台词落空了?”
白求安眉头微皱,随即舒展开。
还是那么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旋即气笑了,学着虞定海的口气说“白瞎了老子一片心。”
虞定海一脚踹过来,白求安眼神一凝,双手瞬间挡在胸前。
可下一秒整个人就犁着地策划出去。
“一年多不见,有点长进。”
虞定海坐在白求安原先做的位置上,看着白求安走过来。
“这就是武将军的墓?”白求安又看了眼大树。
“准确的说,是武将军和一众卯兔殿英灵的墓。”虞定海吐了口烟,神情自然。
“你怎么想的?”白求安回到正题。
“这两天就准备下山的,没成想你来了。”
白求安一挑眉“就这么简单?”
“不然呢?在这里哭个死去活来然后郁郁终生?图啥?”
白求安挠了挠头,他当真是准备了一肚子腹稿的。现在看来全无用武之地了。
“人得向前看不是?”
两人好像颠倒了位置,变成了虞定海劝说白求安。
“你看开就好。”白求安最终吐了一句,虞定海能自己想开,自然是最好不过的。
“别跟我在这儿老气横秋的,真以为一场京岳大战之后你就能站在老子头顶撒尿了?”
白求安扯扯嘴角,原本是想过的。
只是后来听说,虞定海在西岳山头上,一人挡下了两个十二翼神侍,最后那条山间小路上,被他堆满了神侍的脑袋。
白求安不说话,算准了一开口这家伙没准就要找借口揍自己一顿。
谁知虞定海嘴角突然微微上扬“你以为不说话老子就不打你了?”
“没借口照样打!”
话音与拳头同时砸在白求安的脸上。
“草!”
白求安当下把心一横,两脚扎根于地,当即回了一拳。
只不过虞定海拳头更快,两拳换一拳。
白求安连退数步。
山顶上,两人竟然就这么打起来了。
这场架来的突然结束的也迅猛,以白求安被锁死在地上而宣告终结。尽管赤手空拳不拼命对白求安有很大的限制。
但虞定海也是个杀伐果断的狠人,相较之下,两个人都是自缚拳脚的公平一战。
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白求安有些无奈道“你到底有多强啊。”
这是一个白求安心里很多年的秘密了,虞定海的真实实力他从来都没有看清楚过。
难不成虞定海这个板上钉钉的下任巳蛇王已经可以把前面那四个字摘掉了?
“你现在有多强?”虞定海反问了一句。
“你看不出来?”
“d级打不过我,十二家家主照样打不过,分不出来。”
白求安嘴角抽搐,这人当真是一点没变。
被恶心坏了的白求安独子生闷气,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真正当上储王之后感觉如何?”虞定海自己换了个话题。
白求安叹了口气“累啊。”
“哈哈,也是。姬无道是个甩手掌柜,手底下就你一个储王,是要比其他人忙一些。”
“关键是那个公子龙,竟然也是个不管事儿的主。”白求安想起来就气。
公子龙倒不是不管事,只是这家伙懒得动脑子。你把任务给他,他麻溜的去做。甩给他几份档案叫他分析总结。
十天半个月都不一定有个结果。
关键是他白求安也不见得有多聪明啊。只能整天绞尽脑汁的去钻研推演,好在酉鸡殿也有几个智囊替他分担,不然他早撂挑子不干了。
“理解理解嘛,现在你正是风头无两的时候。该出的风头让给你岂不是更好。”
虞定海宽慰道。
白求安冷哼一声“起初我也是这么想的,但问过酉鸡殿的老人才发现,这家伙就是纯粹的懒。”
“未来是我们的。”虞定海突然说了句。
白求安的火气顷刻间烟消云散。
“姬殿主也要死了吗?”
“他们打了太多的仗,也做了太多的谋划。无论是心力还是后遗症,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们。”
虞定海知道很多的机密,而此刻的白求安,也渐渐知晓了十二殿之中,那些悄悄的壮烈。
列如自家那位已经在等死的殿主。
本命神咒为金骨的姬无道,神咒施展开来,肉身堪成精钢不坏。碎山撕神不在话下。
可后遗症却也十分显白,筋骨越发脆弱。到了如今,哪怕是微风拂过都是一种水深火热的煎熬。
下次出手,很可能就是姬无道的死期。
“神咒当真是一种诅咒啊。”白求安有感而发。
虞定海冷笑一声,说“权利和力量带来的后遗症而已,就算如此前仆后继者不依旧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