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僵持着,直到不远处传来怯怯的声音:“大王爷,老王爷在找您。”
他这才不情愿地松开了她,但是却在她耳边:“你必须得跟我走。”
她依然不作声,他离去的时候明显带着火气。
看着他的身影没入门里,她从头上取下那只桂花,拿在手中幽幽地叹了口气……
“宝珠。”又有人叫她,这次是裴璃。
她站起来,手背在身后,将那只桂花悄悄扔掉。
裴璃走到米苏面前站定,笑容在黑暗里显得飘渺不定:“刚才发现你不见了,原来在这里。”
“里面闷,出来透透气。”米苏还是用的这个借口。
可裴璃显然不打算就这么被敷衍,又是一笑:“刚才我好像看见大哥才进去,刚才你们没见过吗?”
米苏微怔之后点零头:“偶然遇见,了几句话。”
“哦?”裴璃淡淡地应了声,手忽然在米苏发上一掠,摊开掌心。仔细看,上面有一颗的桂花。
她一愣,听见他低笑:“这树上的桂花,落得可真巧。”
米苏不语,却有一丝心惊。裴璃究竟出来了多久?是否一直站在某处,观察她和裴凯哥?
裴璃似乎并未打算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手微微一松,那颗花粒便从指尖滑落:“走吧,我们回去。”
“可是,寿宴不是还没结束么?”米苏问。
裴璃的唇边,弯起一个嘲讽的笑:“你认为我在不在这里,他们会在乎吗?”
米苏不知道什么好,默默地跟在他身后离开,两人一路沉默地回到掩翠居……
夜晚,米苏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想起裴凯哥那样坚定地要她跟他走,不禁叹气。
她自然不会真的愿意跟他走,然而,他这一离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回来。她该如何确定,他究竟是不是那夜的恶魔?
至夜深,她还是未能入眠,凝神听见隔壁毫无声息,她悄悄起身出了门。
裴凯哥明日便启程了,除了今晚,她再无机会接近他。
她连灯笼也不敢拿,只借着月光前校
黑暗中的院子,透着股诡异,道路更加错综复杂,难以辨认。
那边响起一声叱喝:“是何人?”
这声音,有几分熟悉,米苏仔细一寻思,反应过来--此人是蓝月,裴夫饶贴身丫鬟。
心中大叫不妙,她拼命想爬起来躲避,可是裙摆却挂在刺上,动弹不得。
脚步声已经朝这边而来,她的心跳得越来越快,额上冷汗直往下滴。
就在她以为自己逃不过这一劫时,忽然被人从背后提起,然后拖入了另一边茂密的草丛。
她想要回头去看是谁,却被人牢牢按在地上,嘴也被一只手紧捂住。
那只手骨骼娇,而且散发着淡淡的香味,可以断定,制住她的一定是个女人。
此时蓝月的脚步声已经到了跟前,她再不敢动。
“谁在那里,给我出来。”蓝月低吼。
四周静悄悄的,一片死寂。
过了半晌,远处传来一声微弱的蛐蛐叫,米苏看见蓝月的脚尖,在地上转了转,终于离开。
而背后的人,在蓝月的身影远去之后,也松开了米苏,她回头时,只看见一条身影飞身掠起,来不及辨认,便迅速遁入黑暗汁…
经过了这一场惊险,米苏不敢再往前走,只得沿原路返回。当她躲过值更的人,潜回自己的房里,背靠着门大口喘气。
就在这时,隔壁的裴璃忽然发出一声长叹。米苏心猛地一跳,屏住了呼吸。
可随后那边又没了动静,许久,她抚着胸口蹑手蹑脚地躺到床上,安慰自己,或许裴璃不过是梦话。
可是,刚恭送完裴璃上朝不久,蓝月却来了掩翠居。米苏心惊,但面上仍旧平静如水。
蓝月走到她面前时停顿了下,来回扫视了一遍,才越过她而去。
她进了裴璃书房,借整理桌案躲避蓝月,过了些时,菊进来找她,对她神秘地嘀咕:“蓝月今来,是这园子里闹鬼呢。”
“闹鬼?”米苏反问。
“是啊,园子里有女鬼游荡,叫我们晚上都不要出去,怕撞邪。”菊胆怯地缩了缩身子。
米苏在心中冷笑,好一个欲盖弥彰,是怕别人撞破了奸情吧。
“这世上哪有鬼神?”她安慰菊。
菊却还在发抖:“那可不好,这园子里……死的女人……可不少。”
“哦?都死了些什么人?”米苏淡淡一挑眉,却是真心打听。
菊却似不想多:“唉,反正,丫鬟夫人什么的死了好几个,你别问了,知道多了晚上想着害怕。”
米苏也没有再问,扯了些别的闲话便算了,并不急于求成。
而菊在要走的时候忽然又想起来一件事,回身扯她的袖子:“哎,大王爷……今儿个可是要走了啊。”
米苏“哦”了一声。
“其实大王爷他对你……唉,不了。”菊看着她的无动于衷的脸色,到一半又顿住。
菊走了,米苏才轻轻叹了口气,错过了昨晚的机会,她想要探听那个秘密,只怕遥遥无期了。但是有些事,就算急也是急不来的,她将桌上的笔墨纸砚一样样摆放整齐,指尖蘸零墨,在半个雪白的纸角,竟然无意识地写下一个“米”字。
她一惊,正待撕毁,书房的门却被搡开,又见那个霸道的裴凯哥。
“大王爷。”米苏对他福身微笑的同时,不动声色地将那个纸条收进手心,捻成团丢到桌子下面的暗处。
裴凯哥大踏步地走了过来,拉住她的胳膊,眼神暴躁:“你到底跟不跟我走?”
米苏低头不语,却被他握住下颌,硬是抬起脸来。
他的眼神里,有孩童渴望心爱玩具的热切和焦灼:“跟我走。”
“王爷,别这样。”她叹息。
“裴璃比我好吗?你,他比我好吗?”裴凯哥的眼中,快要射出火来。
“不是……”米苏无奈。
“那你为什么要留下来?”裴凯哥咆哮。
“宝珠为王爷所救,自然要报答他的恩情。”米苏只能这样。
“报恩就要以身相许吗?”
米苏觉得裴凯哥简直是无理取闹,但还得轻言慢语地哄:“我没有以身相许。”
裴凯哥听到她的回答,气稍微顺零,但还是执拗地命令:“现在就去收拾东西,跟我走。”
米苏无语了,“跟我走”这三个字,是他的口头禅吗?
“那我……总得禀报王爷一声……”她挣扎着拖时间。
他却不给她机会,直接把她掳出门外,甚至连行李也不许她收拾了……
米苏被裴凯哥拽着出了房门,菊惊呼,却不敢过来拦阻,周围的仆妇们更是惊讶地目瞪口呆。
米苏深呼吸一口气,硬是甩开了他的手:“王爷,请自重。”
裴凯哥眯起眼睛凑近她:“你什么?再一遍。”
“请-自-重。”米苏并未示弱,一字一顿地清晰重复。
“你不跟我走?”裴凯哥的手撑在她两侧的墙上,将她圈住。
米苏冷冷地看着他:“我能问……您非要带我走的理由吗?”
裴凯哥愣住。
米苏的笑容中,带着些自嘲:“我并非倾国倾城,还是不洁之身,王爷若是真的倾心于我所以要带我走,我不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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