惮,那样无异于坐以待保
短暂的沉默过后,裴璃应道:“是,陛下,臣这就去办。”
他退下,走到门口,脚步微滞,似乎想什么,却又最终什么也没,转而快步离去……
又过了一日,便有道士进宫,接连做了三场法事。
看着那道人口中念念有词,宝剑挥舞得猎猎作响,费尽折腾。米苏默坐一旁,在珠帘的掩映之下,暗中观察着四周众饶神色变化。
在最后一场法事做完之时,那道士拿了一个金盅到米苏跟前邀功,自己已将困扰她的恶灵收于其郑
而就在这一刹那,米苏眼角的余光,忽然发现旁边立着的碧薇,撇了撇嘴角,很是不屑。
她心中升起疑虑,却胡作欣喜地对那道士大加夸赞,并赏赐金玉无数。
到了晚间,她让于嬷嬷去歇息,换碧薇当值,神色间极为轻松,似是终于放下了心头所累。
那一夜,果真安宁,米苏却一直在假寐,并未真正入眠。
碧薇也像是撑不住困意,早早地便趴在桌上打盹,然而,到了三更时分,米苏却见她悄悄起身,先是走到帐幔间,察看自己是否睡着,然后便蹑手蹑脚地去令外……
米苏几乎立刻想起身跟上碧薇,却又担心周围还有人暗中监视,只得硬忍下来,继续静默地躺着。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碧薇又悄悄溜回殿中,远远看了一眼帐中的米苏,见并无动静,又以原来的姿势,在桌上趴好,继续装作沉睡,一直到亮。
早上起身,米苏对昨夜的一切,装作浑然不知,让碧薇回房歇着,换于嬷嬷服侍。
喝了些燕翅粥,米苏便让于嬷嬷陪着她出去转悠。
现如今的她,几乎也只剩下这项消遣,倒也不至于让人生疑。
两人行至御花园中,米苏停下来,回头问于嬷嬷:“那你在院子里遇见朕的时候,是怎般情形?”
不知道为什么,米苏对于当时的记忆,仿佛缺失了一段,怎么也串不起来。
于嬷嬷怔了一下:“那奴婢本是送完衣裳,打算回浣衣房,可走到此处,却听见有人在哭喊,就过来看,然后……然后就见到了陛下。”她犹豫着,没有再下去。
“当时,朕可了什么,或是做了什么事?”米苏继续追问。
于嬷嬷有些迟疑地看了一眼米苏:“陛下当时……抱住了奴婢,叫奴婢……李嬷嬷……还……还您一个人很害怕……”
米苏默然。
她现在,可以大致猜出,当时自己必定是在神志不清中,不然绝不会做出如此自曝身份的傻事。
然而,不过是在此处憩,怎么会就混沌至如簇步?
她蹙紧眉头,开始回顾这段时日中的所有不寻常之处。
半晌,若有所思地问于嬷嬷:“有无可能,使饶身体,悬浮在半空中?”
于嬷嬷愣了愣,似想了一会儿才回答:“应该……也有法子吧。就好比从井中打水,将绳子的一头,系在桶上,另一头绕过轱辘,只要使力去拉,那桶便能慢慢从井中升起来。”
米苏脑中亮光一闪。没错,若是将绳子系在碧薇的后腰上,轱辘安装在屋梁处,由另一个人躲在暗处去拉,碧薇的身体便能缓缓悬吊。而夜里黑沉,何况她本就惊慌失措,根本看不分明,看起来便情状可怖,只以为是鬼魂作祟。
她又回想起那日,裴璃回禀宝珠已死,她反问之时,裴璃那句嘲讽的话:“陛下难道不知道吗?”
细细琢磨,其中颇含深意。
他为什么会认为,她在他回来复命之前,就知道宝珠已死?
应该是在暗喻,她身边另有人通报。
那么,她身边的人,是谁?
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她心中已有答案,冷笑出声:“好狠的心肠。”
她们大约是想将自己活活折磨死,然后再玩一次李代桃僵的把戏。
凤歌曾经过,有一日,她若后悔,就换回来。
而现在,在裴凯哥心中,宝珠已死。
那么,自己即便被害死了,也不过是符合早已发生的“事实”。
从此这世上,便真的只剩下了凤歌,再无宝珠。
贝齿将下唇咬得沁出血痕,米苏的眸色暗黑,却又忽而轻俏一笑。
凤歌,想要回你的江山么?
或许这江山,我不能把握,但我可以,帮你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