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眼,在如月脸上一划。

她的身体,微微向后缩了缩,痛哭流涕,还是当初那番话:“那日陛下是用完早膳中毒,真的与我无关哪,请王爷明察。”

裴凯哥盯着她,语气阴冷:“真的么?”

如月不住磕头:“奴婢确实冤枉,那日门口的侍卫可以作证,奴婢真的未碰那早膳,陛下自己也……”

“大胆。”裴凯哥低喝:“你还打算让陛下为你作证不成。”

“奴婢不敢。”如月低下头去,眼神中满是惊惶。

裴凯哥的眼中,闪过厉芒,随即命令:“来人,大刑伺候。”

如月看着夹板套住自己的手指,身体微微发抖,却还是直呼冤枉。

她今,必须死扛到底。因为一旦招供,且不毒害皇上本就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但是裴璃的报复,就足以让她和她的家人,死一百次。

果然,直到十指鲜血淋漓,她昏死过去,也一字未眨

裴凯哥又将眼神转向映儿:“你呢?”

映儿仿佛是被方才如月的受刑吓坏了,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来人……”裴凯哥只喊了两个字,她就哭了出来:“不要用刑,我眨”

“哦?”裴凯哥目光一凝:“那便从实招来。”

映儿的声音发颤,极为可怜:“是我……下的毒……我在前一夜……将毒药抹在陛下洗脸的金盆之内,然后等第二打水之时……毒药便融入水汁…陛下洗漱时沾染在唇上……用早膳……便会中毒……”

到这里,她的牙齿战战作响,抬头望着裴凯哥,满眼泪光:“我也不想的,可我……没办法……我害怕……”

“害怕什么?”裴凯哥沉声问。

映儿的身体,剧烈一抖,眼中惊恐万分:“害怕王爷……”

“王爷?”裴凯哥拧眉:“关王爷何事?”

映儿痛哭失声:“王爷,若是我不下毒,便杀了我。”

在座众人,一片骇然,都不自在地别过眼去。

映儿却又在此时向前爬去,跪在裴凯哥案前高声哭喊:“大王爷,奴婢只是受人指使,请您饶我一命,求求您……”

裴凯哥厉喝:“弑君大罪,岂能饶你。拖下去,打入死牢。”

映儿哭着喊着被拖了下去,如月则被凉水泼醒,其实她方才,不过是装昏,当听见映儿的供词,吓得魂不附体。她没想到自己下毒的法子,竟被人洞悉。

裴凯哥似松了口气,望着她的神色也和缓了些:“映儿招供了,若是验出下毒之法,与她的供词吻合,自会免你无罪。”

如月嘴里着“谢王爷恩典”,却是心如死灰。

她知道,其实一切尽在别饶算计中,而她,即便侥幸从这里活着出去,之后也还是死路一条。

而随后,裴凯哥命人去找到了那个金盆,以水相溶,的确检出了盆壁上残留的七绝散,罪证确凿。

就在这时,狱中传来消息,映儿咬舌自尽。

裴凯哥在那一刻,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这本就是,映儿主动请缨,演的一场戏。

她知道如月必定不肯招,所以便一肩将所有的罪责担下,只为指证裴璃。

裴凯哥也曾试图劝阻,她如此破釜沉舟的做法,她却只是流泪摇头,自己失职,差点害皇后娘娘出事,本就该死,只求能揭出真相,为娘娘报仇,才算对得起主子。

这世上,其实还是有真正忠心之人。裴凯哥感叹,随后又正色望向在座的大臣们:“方才审案的过程,几位大人们有何看法?”

都到了这个地步,谁还敢多,都支支吾吾一阵,垂首默然。

裴凯哥长长一叹:“本王真没想到,他竟糊涂至此,来人哪,请王爷过堂。”

当裴璃接到传唤,只是扯了扯嘴角。

既已事败,裴凯哥自然会收拾他,他早有心理准备。

随差人来到刑宫,他慨然入内。

裴凯哥坐在台上,他站于台下,两相对峙。

“你的人,已经招了。”裴凯哥开门见山。

裴璃眼角的余光,瞟过地上的如月:“哦?”

“将供词给王爷念一遍。”裴凯哥的视线,停在裴璃脸上,冷声吩咐旁边的人。

当裴璃,只笑了笑:“仅凭一个奴婢的信口雌黄,便能定我的罪?”

“她不止招供,而且已在牢中,畏罪自杀。”裴凯哥的话,让裴璃的眼中,划过一丝惊讶,随后又现出了然,自嘲地笑了笑:“居然有死士拿命相搏。”

随后仰起脸,望着裴凯哥,眼神挑衅:“既然大哥手中人证物证俱全,现在是要将我打入牢么?”

“不错。”裴凯哥点头,接受他的挑衅。

“那大哥可要想清楚后果。”裴璃笑容幽冷。

裴凯哥一拍惊堂木:“来人,将他拿下。”

两边的衙役冲上前去,裴璃却并未反抗,只轻松地笑:“去牢里过几清闲日子,倒也不错,反正大哥迟早会将我放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