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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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静初深深吸了口气,她绝不能被他给打动,她好不容易获取了自由,何需又让自己陷入泥沼?

面对霍尔斯的凝视,她到底是做不到心平气和,往日欢喜跟悲伤的一幕总是情不自禁地跃了出来。

防止手指颤抖,乔静初伸手探入手袋,取出价值不菲的铂金烟盒,掏了一支烟出来,正想要点烟。

手停在半空中,打火机被霍尔斯给一把夺了过去。

他手劲不大,但毕竟在她猝不及防间,正好让他夺了先机。

乔静初左手白皙的手指正夹着那支烟,而霍尔斯玩弄着打火机,任打火机的幽蓝的火苗忽明忽灭。

乔静初的眼睛抬起,眉毛微微一挑,“霍先生,你这行为很不礼貌,若是你想要抽烟的话,我不介意给你一支,何必抢我的打火机呢?”

霍尔斯眸中有不知名的情绪闪烁着,眉间神色复杂,怔怔地看着她,语气却含着薄怒,“小初,你何必糟蹋自己的身子呢?”

他的小初,明明最讨厌人抽烟,一闻到烟味便咳嗽,怎么变成了这样?看她熟练的姿势,就知道她不是头一回了。

乔静初瞄他一眼,漫不经心地问道,“在你霍先生认为,这就是糟蹋自己的身子了?”

她在心底冷笑,六年前,她就开始糟蹋了,并且是糟蹋到了不成样子了。

但是霍尔斯,那个时候,你在哪里呢?

我在遥远的美国苟延残喘的时候,为温饱问题犯难、为母亲将死几欲崩溃,想要听听你的声音,接起来的电话,却是听到你母亲说你去参加订婚宴了。

这对我来说,才是莫大的讽刺,天大的笑话。

霍尔斯听她轻描淡写的强调,心里有些难受,她这人性子是越有什么越不当回事,就是不想要让人操心。

他以为她说的糟蹋身子是当席修远的情妇,这是他心头的一根刺,狠狠地扎了进去,而他连拔除的气力都荡然无存,轻轻抚下,都痛到痉挛。

她的冷淡,她的冷嘲热讽,让霍尔斯的心情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五颜六色的滋味如潮水涌现,让他无法辨别这些复杂的成分。

“小初,”霍尔斯的眼神有些受伤,声音低沉而平稳,乔静初目不斜视,眼见霍尔斯是不会将他手头的打火机还给自己了,她有些泄愤似地将那支烟折成了两段,扔进了垃圾桶。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乔静初原本还能佯装下冷静,但霍尔斯这一句话戳到了她的痛处,让她气闷的要死。

沉默,她努力克制住自己急欲发作的情绪,继续沉默。

她目光低垂,视线看向的是地上,竟然有些不敢对上霍尔斯,害怕眼中泄露了太多情绪。

这一刻,她真的有将霍尔斯千刀万剐的冲动,他竟然问‘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这硬生生勾起了自己心头一道又一道还未愈合的伤口,活生生让那刚结成的疤,又裂了开来。霍尔斯看不到,看不到乔静初的脸色在瞬间由铁青变成惨白,而她强咬着自己的嘴唇,才不至于爆发。

这个时候,幸好朱可欣来了,抱着一个大箱子进来,朱可欣走路的声音,到底让乔静初冷静了下来。

她怎能?怎能这这样被霍尔斯的一句话给轻易打倒了呢?

“我很好,我当然过得很好。”

乔静初抬起头,落落大方,朝着霍尔斯轻浅微笑。

“你呢?”

乔静初觉得自己的脸皮越练越厚了,对着霍尔斯还能面带微笑。

霍尔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想要将她这个人看进自己身体里去似的,“小初,我过得不好。”霍尔斯的话,说的很慢,一字一字像根刺一样,刺得乔静初的浑身都痛了。

“你过得好不好,这跟我无关,霍先生,请注意你的言辞,你现在可是有身份、有地位、有未婚妻的三有青年。”

乔静初看着他,意味深长地提醒道。

一声声霍先生,都化作了利刃,狠狠插进霍尔斯的胸口。

霍尔斯的心却骤然沉了下来,他眼底那抹剧烈的痛疼,如同千万根天蚕丝扼着她的咽喉,让她失去直视的勇气。

她的视线落在他的胸膛上,那结实有力的胸膛,那异常温暖的怀抱,那沉稳有力的心跳,曾经都是属于她一个人的,让她倍感留恋。

可那毕竟是曾经,人不能一辈子都活在过去,乔静初,你清醒些,不要再沉迷下去了,霍尔斯的魅力,一直所向披靡,不仅是你,还有很多女人前仆后继,何况他如今身边已经有了颜言,他那一位名正言顺的未婚妻。

“小初,你每一句话都绵里藏针,你真有这么恨我吗?”

霍尔斯苦笑,这一刻,他除了苦笑,还能怎样,一种无力的悲哀,从四面八方将他捆绑得结结实实。

乔静初眉间却挟带一丝冷然怒意,龇着牙缝憋出一句话,“霍尔斯,你问这话到底想要怎样?有什么意思呢。”

“朱可欣,你给我过来。”

乔静初忍不住朝着正欲进房里的朱可欣吼道,她招来的人,自己不去招呼,可真会做人啊,只不过她将这一切好处都推给了霍尔斯,果真是个好人。

朱可欣心头猛地一抽,手足无措起来,大叫大事不妙,犹豫了两分钟,还是躲进了房间。

她暗叹,利字头上一把刀,霍大哥主动上门给了她甜头,帮忙拉了一大笔业务,这她也是骑虎难下啊,谁知道甜头后面接踵而来的却是出卖啊,就卖这么一次,静初姐,你待会可要手下留情啊,好歹我经常招呼你,为你提供免费住宿的啊。

乔静初怒目圆睁,靠死,你这个朱可欣,待会你死定了。

“小初,其实我……”

霍尔斯欲言又止,他难以启齿,就怕她又毫不留情地用尖酸刻薄的言语抨击自己。

乔静初挑了挑眉,“霍尔斯,你不会想要告诉我其实你忘不掉我,忘不掉我们的过去吧?”

此前,听朱可欣提过,乔静初明知这一刻不该提,还是想要伤害他,谁叫他曾经给了自己痛苦呢,她向来就不是好人,一报还一报,何况还是他主动上门来讨打的,何必要给他留几分颜面呢,那多伤感情,前男友就是用来践踏的。

霍尔斯看着她故作坚强的神色,就觉得难受,他深吸口气,缓了缓心情。

眼前这个坐在自己对面的女人,是自己一心一意想要呵护的人儿,曾经想要幸福终老,如今亦然。

曾以为生命中有些人可以将就,但屡试屡败,他放弃了,原来,这辈子他只想要她一个人而已。

如果能够让她高兴,他不介意这一巴掌,左右夹击,也没有怨言地承受。

他的另一只手紧紧地将坠子握在了手里.仿佛,他握住的不仅仅是一条项链,而是她的心。

“霍尔斯,松手。”

乔静初脸上没有微笑,沉声道。她很明白,傻与不傻,要看你会不会装傻。

她再也装不出若无其事,再也装不出云淡风轻了,项链,她的死结,到底是还没有彻底放下,到底他还是了解自己,连自己的底牌,都能摸得这么清楚。

六年前,霍尔斯明白了一个道理:有些事,明知是错的,也要去坚持,因为不甘心;有些人,明知是爱的,也要去放弃,因为没有结局;有时候,明知没路了,却还在前进,因为习惯了。

如今,霍尔斯又明白了一个道理:咖啡苦与甜,不在于怎么搅拌,而在于是否放糖;一段伤痛,不在于怎么忘记,而在于是否有勇气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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