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不难猜啊,毕竟你也瞒得不是很用心。”她笑着说,声音里说不清是什么意味,眼睛里的色彩却非常复杂。

“说来听听?”

“首先,我不知道那人到底是想找关彩影还是想找我,反正我就带人去了。然后我的人全部都没有到,后来我问了他们,他们是在开车的时候就被人用药迷晕的,之后根本没有发过什么消息。

“但信号干扰器是真的,谁放的我们先不管,反正提醒了我们有这种东西。之后苏盛全就出来了,一切都吻合得刚刚好,还让我们听到了不少有用的东西。如果说这不是我某个熟人故意指使,我还真不信了。”

“你之前肯定是有意无意地暗示过关彩影吧?我看她在苏盛全出来之前就已经开始有了很多怀疑,然后从大伯父那里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褚奕寒静静听完,随即脸上浮起了戏谑的笑容:“那你说了这么多,也没有一条是跟你有关系的。答案就已经要出来了吧,我要找的只是关彩影。”

苏熙诺却摇了摇头,目光里浮现着淡淡的笑意,否定了他的话:“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喜欢的人应该是叫关彩影,而不是苏熙诺。所以呢,唯一的钥匙就在那个神秘的棺材里了吧?”

她说得极其自信,她敢确定没有错。

因为她了解褚奕寒。

“好吧,算你对。”他的表情却严肃了几分,“我查到了,那个棺材里面装的是活人,而且已经被苏盛全囚了十几年了,但我的卧底并不清楚那是谁,”

十几年?!

父亲也是十几年前失踪的!

“而且苏盛柏也有问题,所以我们有理由怀疑里面的人。”

苏熙诺明亮的眸子里忽然呆滞起来,褚奕寒想让她理解的意思是……

父亲还没有死?!

“没事,有我在。”他心疼地把她抱在了怀里,他一向对感情的事笨拙,只好用这个方式来安慰她。

不管他怎么样,他都只希

望自己的女孩能每天都开开心心。

“父亲可能还在,我真的没有想到,我祈祷了这么久的事,竟然真的有可能实现。”她露出了一个又哭又笑的表情,嘴角却是往上扯的,怎么都压不下来。

那时,她在家门口看着来路的方向,等了那个高大的身影足足一个月,一次又一次地扯着母亲的衣服问:“父亲呢?怎么还没回来?为什么最近连我们的电话都不接了?”

母亲就一次又一次地说:“很快了,很快了,我们再等等。”

就这样等了一天又一天,迎来了一个陌生的电话:“苏小姐,节哀,苏先生他……牺牲了。”

她疯了似的冲去警察局抓着警察们的衣服,泪水布满面庞,嗓子已经嘶哑地不行:“我的父亲呢?你们怎么把他弄丢了?!”

一个女警官抱着她,也忍着泪水,柔声说道:“苏先生是为国献躯,他走得非常光荣。”

她虽然不信,但身边所有人都在逼她接受事实。

除了当年的褚奕寒,也像现在这样抱着她,放得很轻的声音里充满着坚定:“苏先生一定不会死的。”

他的话似乎要成真了,她控制不住流泪的冲动,却死死地忍住,只是哽咽了一声。

过了好久,她才平复了情绪,眼睛里闪着奇幻的色彩,充满希望和信心,还有一点阴沉:

“如果父亲没死,那肯定在苏盛全的手里。他真是好手段,这么多年了,我竟然一直都没有看出来。但他不可能再得意下去了,人做了坏事,就得接受惩罚。”

“还有他亲爱的徒儿……只要我们拉拢了,就一定能给他致命一击。”

褚奕寒抿着薄唇,唇边扯出一抹笑意,摸了摸她柔软的发,低声说道:“不要让自己太辛苦,需要什么就跟我说,没有什么是我不能为你做的。”

咖啡店。

这家店开在一栋写字楼的顶层,天花板是用玻璃做成的,无论是好天气还是坏天气,都可以看到。而且

装扮得也是非常典雅,各种颜色和形状的鲜花摆在整家店的任何一个角落里,随便一个什么地方都能闻到花淡淡的香气。

有两个年轻漂亮的姑娘便坐在角落里,每人身前都摆着一杯咖啡,不断用勺子搅拌的优雅姿势一看就知道是受过良好教育的。

其中一个显得成熟些的女人先开口:“你没事吧?”

苏熙诺指的是关彩影发现自己师父真面目的事,这种信仰一下子崩塌的感觉可一点都不会好受。

她勉强笑了一下,回答道:“我没有问师父,也不敢问,我想自己一个人消化就行。”

“那你还会追随他吗?”苏熙诺问。

两人互相对视着,空气沉默了一会儿,关彩影才自嘲地笑道:“他从小就教育我要做一个善良正直的人,而现在他在逼我报答他了。”

顿了一顿,她继续说道:“回去之后我偷偷砸坏了他保险柜的钥匙锁,里面只放着一张纸,上面写着‘金钱’二字。然后我还听到他在打电话,跟对面的人说:‘我徒弟很听我话,只要你肯给我钱,把她送给你都没问题’。于是我彻底心寒了,唯一的希望也被打碎了。”

她笑容凄惨,面色惨淡。

“那你以后怎么办?”

“我?”她仔细想了想,才看着对面的人说道,“他至少也把我养到了这么大,我能有今天也全是他的功劳。所以,哪怕他再坏,我也不会怪他,但我绝对不会助纣为虐,这点你们尽管放心好了。”

她不是不知道,苏熙诺现在特地约她出来,怎么可能是闲得来安慰她,只是因为她身上贴着“苏盛全的徒弟”的标签,有很大的利用价值,所以她才会来拉拢她。

又怎么可能不清楚呢,只是她最信任的人都不能相信了,身边也没人跟她交过朋友,从小到大都是她自己一个人孤单单地到现在。

总觉得有师父一个人就够了。

哪里会想到自己将来会凄惨到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