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之前凶猛似豺狼虎豹,近来却愈发清心寡欲,这委实不正常。”我有些失落地说道,若是平时,我定然不会胡乱吃醋,但近来,容忌对于柳苏苏的态度太过模棱两可,我便愈发没了底气。
容忌敛起脸上的笑意,十分严肃且认真地说道,“天知道我都快憋死了,你却还这么误会我!”
我见他怒意正盛,心里倒是踏实了一些。他还愿意生气,便证明他心中依旧有我。
下一瞬,他忽而嘀咕着,“不若,再试试?你好歹也突破了大成境界,也许顽疾已然不治而愈。”
我连连点头,双目一闭,便四仰八叉地倒在金砖之上,振振有词道,“择日不如撞日!”
谁知,偏偏在这要紧的关头,黄金堆后竟又传来小乖的声音!
我和容忌四目相对,面面相觑,怒上心头,恨不得将小乖拎出来暴打一顿。
我忍着心中的火气,悄然藏于由金砖砌成的高墙之后,探出半个脑袋,观察着神采奕奕口若悬河的小乖。
小乖慵懒地斜靠在金墙之上,琥珀色的眼眸一动不动地盯着蹲在角落里,双手抱膝的小野。
“你可喜欢这间金屋?”小乖询问着小野。
小野摇了摇头,“不喜!金窝银窝,都比不上我青丘的狐狸窝!”
“那小野妹妹喜不喜欢我面上的伤疤?”小乖撇了撇嘴,继而问道。
小野顾盼分明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恐惧,她磕磕巴巴说道,“父君说了,面上有疤之人十有八九是穷凶极恶之徒,小野不喜,并十分害怕。”
嘶——
小乖突然将自己脸上一寸有余的伤疤撕了下来,蹲在小野身前好声好气地哄着她,“不怕不怕,这是假的!”
小野见状,长舒了一口气,纳闷地问道,“为何要将自己拾掇成面上有疤的可怖模样?”
“因为十分希望得到小野妹妹的关心呀!”小乖顺了顺小野垂在额前的细碎刘海,温柔细腻的模样倒有几分容忌的影子。
“可是,我并不想关心你啊!你现在长得比我还高,不如之前可爱了。”小野怯怯地说道,看似有几分忌惮小乖与生俱来的浑厚神力。
我原以为小乖会被心直口快的小野伤了心,不成想,他心大得很,竟指着自己用狼王笔画成的腹肌向小野炫耀道,“可爱有什么用,能吃吗?比你高,才能保护你啊!”
小野终是被小乖逗笑,反手拍着小乖圆滚滚的“腹肌”,“小乖弟弟竟在肚皮上画玄武之壳,还是有几分可爱的。”
“父君说了,可爱在风情面前不值一提!你若是再说我可爱,我就咬你!”小乖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满头黑线,抡起袖子单手提起小乖,一把将他扔出了窗外,“臭小子,尽不学好!”
然,令我始料未及的是,被我扔出窗外的小乖转眼又变成了一大河蚌。
他奶声奶气地对小野说道,“故是干爹说过,喜欢一个人,就要极尽疼宠,将之视为掌上明珠。所以,小野妹妹,你愿意成为被我捧在手心的野珠吗?”
小野闻言,红扑扑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青,她一跺脚,气呼呼地说道,“我才不是野猪!更不想成为被你捧在手心的野猪!”
她说完,便朝着宫门口的方向跑去。
我心下甚是担忧小野的安危,原想跟上前去,无意间发现北弦月同凌若已然在门口候着她,这才止住了脚步,仅淡淡扫了一眼挨在北弦月身侧的凌若。
说来倒也奇怪,北弦月竟未同白晶晶一道前来,反倒是同凌若一道。
若是旁人也就罢了,但凌若一直对北弦月有情,长此以往下去,是要吃苦头的。
容忌见我愣愣地看着北弦月远去的身影,大半天没回过身,遂挡住了我的视线,“北弦月又让你忆起北璃月了?”
“无中生有!”我淡淡说道,转而看向院子中兀自瘫在地上的小乖,心中颇为无奈。
小乖合上蚌壳,躲在一隅默默哭泣。
杂草丛中,忽而传来一阵异动。一阵疾风拂过,花芯已然闪身至小乖面前,想方设法地准备撬开蚌壳。
“她不愿意做你的野珠,我花芯愿意啊!小乖哥哥,不若就让我来做一回你的掌上明珠吧!”花芯挺直了细长的躯干,毛遂自荐道。
我心下腹诽道,花芯果真是没心没肺见钱眼开!
为了钱财,她不惜铤而走险,当着我的面,直唤容忌“夫君”。
为了变成价值不菲的珍珠,她竟好意思唤比她小上许多的小乖“哥哥”。
“北璃王,别来无恙!”皇甫轩手持折扇,施施然朝我走来。
我回眸瞥了一眼皇甫轩,悄然移至花芯面前,一指捂住她的嘴,将她塞进了袖中。
皇甫轩锐利的眼眸朝我身后望去,朗声问道,“北璃王身后藏了什么宝贝?”
“与你何干?”我反问道,同他针锋相对。
“怎么与我无关?你身怀乾坤之力,放眼虚无界大陆,我已然找不出第二个比你更适合本王的女子!”
“活腻了?”容忌挡在我身前,斩天剑已然横亘在皇甫轩脖颈之上。
皇甫轩耸了耸肩,故作轻松地说道,“开个顽笑而已!”
“目的?”容忌反问道,语气冰冷。
皇甫轩眉峰一抬,已然将视线移至我袖口处,“交出不竭神力,本王愿同北璃休战三年!”
“你应当知道,我最讨厌威胁!”我紧紧捂住袖口,横眉冷对着夺人神力却恬不知耻的皇甫轩。
阿嚏——
我袖口中的花芯突然打了一个喷嚏,整个身子竟从我袖中飞出,不偏不倚地落在皇甫轩头顶的金玉冠上。
皇甫轩抬眸瞥着额上垂下的三两根须,隐隐动了怒气,“怎的又是你?”
花芯闻言,回过神来,抻着两只细若丝线的胳膊,抽打着皇甫轩的脑门儿,“你就是将我碾成条儿的臭脚大仙?”
“闭嘴!”皇甫轩抬手,冲着自己的前额重重地弹了一指,企图将花芯活活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