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我再度陷入腹背受敌的困境。
封於掌心的五色气旋凝结了庞大气势,气旋所及之处,霞光万道。
冷夜亦不遑多让,袖中鎏金梵文随着他大盛的真气浩浩荡荡朝我背心处冲来。
偏殿中,光与影于凛凛杀气中纵横交错,摧枯拉朽般将殿中四柱轰成齑粉。
我悬空而起,脚踏真气之上,睥睨着同时朝我发动猛攻的封於和冷夜,体内的乾坤之力愈发兴奋。
“自作孽,不可活。”
我淡淡道,眼尾余光扫过冷夜从我身后直梭而来的利刃,一手擒住他的胳膊,猛一发力,便将他的胳膊脆生生折成两段。
冷夜吃痛闷哼,急退两步,袖中鎏金梵文再度向我背心处袭来。
与此同时,封於掌心五色气旋带着排山倒海之势,如振翅饕餮般狂啸怒吼着,不偏不倚地朝我丹田处轰来。
我顺势将冷夜推至身前,迫使他为我挡下五色气旋的猛攻。
“啊——”冷夜心肺炸裂,血色渐染。
封於眸色微沉,低咒道,“没用的东西,连一个女人都打不过。”
我顿觉可笑,抬眸扫了一眼徒手朝我逼近的封於,声色寂寂,“你的死期,近了。”
随手将气息奄奄的冷夜扔至地上,我一脚踩踏着冷夜面上的银狐面具,一剑贯穿封於心口。
“乾坤之力,果真了得。”封於垂眸,看向自己心口处闪着暗芒势不可挡的轩辕剑,周身气势渐弱,原先还算清秀的脸颊由于精血的大量流逝,须臾间褶皱遍布,垂垂老矣。
我收回轩辕剑,居高临下地看着伏地不起的二人,手心金色气旋幻成一道犹如由黄金浇铸而成的火凰,朝封於、冷夜二人发起最后一击。
封於、冷夜阵脚大乱,相视一眼后似达成共识。
须臾间,封於周身怨念同冷夜周身善缘紧密贴合,他们周遭忽而燃起道道煞白光幕,不遗余力地抵挡着火凰的侵蚀。
“负隅顽抗,徒劳无益。”我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冷眼看着他们的元神被火凰一点点吞噬,一点点蚕食,看着他们歇斯底里穷途末路。
然,纵他们二人已到了黔驴技穷的地步,依旧嘴硬得很。
冷夜蛇眼微凸,黢黑蛇信吞吐着煞白的光幕,“百里歌,谁能笑到最后还是个未知数。本座乃顺天道而生,绝不可能卒于今日。”
“天道?你和天弋真是如出一辙,惯将自己的意念强加之天道之上。你告诉我,何为天道?天道让你滥杀无辜让你搅得虚无界大陆民不聊生?”
火凰攻势随着我体内愈发兴奋的乾坤之力变得尤为猛烈,照此看来,不出一刻钟的功夫,冷夜、封於必定魂飞魄散。
遗憾的是,人算不如天算。正当我以为今日即可一举斩杀这为祸人间的两大祸害之际,偏殿之中竟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想不到女施主还惦念着贫僧,贫僧深感欣慰。”天弋推门而入,背光而立,头顶上方有道道余晖流泻。
乍然回眸,对上天弋那双曜黑的眼眸,我心中暗生恼意,当真是祸害遗千年。
原以为灵山脚下一役后,天弋必将沉寂一段时间。
不成想,短短数个月时间,他竟又完好如初地卷土重来。
“女施主,一段时间不见,你愈发清丽动人了。”天弋手持九环锡杖,朝着偏殿中忙于以火凰掣肘封於、冷夜二人的我走来。
我心中警铃大作,双眸紧随着他的步伐,深怕他会出手助封於、冷夜一臂之力。
天弋轻拢肩上袈裟,面上浅淡的笑意透着几分偏执,“再见贫僧,女施主心中可有一丝悸动?”
我反唇相讥道,“天弋,你以为你身上有可以令我心动的地方?”
“小脸终于圆润了些,竟有些迫不及待想将女施主拥入怀中呢。”天弋抬手,粗粝的指尖反反复复地磨砺着我的脸颊。
“放手。”我委实不愿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仅余一口气的封於、冷夜,一时抽不开手,只得狠瞪着天弋,喝斥着他不合时宜的行为。
天弋悻悻收回手,转而瞥向跪伏在地的冷夜、封於,嗤之以鼻,“两个废物,就这么点实力,还妄想称霸虚无界?”
冷夜元神涣散,蛇眼中闪过黠光,“本座能不能称霸虚无界,还是个未知数。但是你,本座的乖徒孙,穷其一生都得不到心中所爱,真真可怜。你大概还不知道,百里歌又怀上了他人的野种。”
我满头黑线,他们怎么扯来扯去又扯上我腹中孕灵?
毋庸置疑的是,冷夜确实了解天弋。
冷夜此言一出,天弋周身气场骤冷,直耸云鬓的浓眉微微倒竖,嘴角的笑意瞬间凝固。
“本来今天高高兴兴,你为何偏要气贫僧?”
天弋一手扼住我的脖颈,迫使我不得已收回火凰,转而朝着暴怒的天弋袭去。
“怀了野种还敢对贫僧大打出手?女施主,你对得起贫僧的一往情深?”天弋袈裟随风而动,高扬起的手带着一股强劲的掌风,朝我腹部轰来。
我猛地朝身侧跨出一大步,避开天弋强劲的掌风,狠狠的一拳重击他眉骨之上,“天弋,你我的恩怨就不能过会再算?”
天弋明白我的言下之意,他深知冷夜、封於不除,对他而言,亦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思量再三,他讪讪收回掌风,转身一脚踹在冷夜心口,“祖师爷,今天就由贫僧送您老归西吧。”
见状,我稍稍松了一口气,在天弋着手对付冷夜之际,亦移至封於身前,一掌朝着他的天灵盖劈去。封於速度极快,即便身体极度虚弱,但依旧险险地避过我朝他发起的致命一击。
我连连连抽出轩辕剑,剑柄在手中一翻,在封於右臂上重重一划,划出一道长且深的口子,皮肉外翻,殷红血液顺着玄色衣袍汩汩流出,而封於的惨叫声更是响彻大半个北璃王宫。
天弋眉头紧蹙,抬眸看向偏殿外影影绰绰的人影,素手收回了九环锡杖,以移形换影之术瞬移至我跟前,孔武有力的臂膀紧勒着我的腰线,将我强行拖至玄关后。
“天弋,你疯了吗?今日若不斩杀他们二人,后果不堪设想!”我以手肘重击着天弋的心口,但他的神力愈加浑厚,足以同我全盛时期的乾坤之力相抗衡。
“嘘,东临王来了。”天弋故作神秘地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而后附在我耳边轻语道,“他们的死活贫僧并不在意。贫僧在意的,从来只有女施主一人。”
我双手被他反剪于身后,双脚亦被他单膝禁锢地死死的,再加之方才对阵冷夜、封於,消耗了过多的体力,眼下对阵天弋就显得力不从心。
再这么下去,这个疯子还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呢。
如是想着,我只好扯着嗓子呼救道,“容忌,救我!”
天弋阴沉着脸,一掌劈在我后脑勺处,而后颇为心疼地轻抚着我的后脑勺,“女施主,乖乖听话才能免受皮肉之苦。”
他下手极狠,一连重击数下,使得我彻底丧失了挣扎的能力,眼前一片黑暗陷入半昏迷状态。
“你若是乖一些,贫僧又岂会对你动手?随贫僧回禅寺,给贫僧生个乖巧柔顺的女娃,如何?”
天弋声音极轻,如似羽毛落地。
听在我耳里,却如平地惊雷。
待容忌姗姗来迟之际,封於、冷夜已不见踪影。
天弋一手拖着昏迷不醒,但意识犹存的我潜伏在暗处,观察着容忌的一举一动。
容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