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弋再度闪现,立于颓唐倒地的我身前。
他伸出千疮百孔的手臂,单指勾起刚刚穿透我膝盖的藤蔓,森森说道,“当真学乖了?贫僧怎么觉得不可信呢。”
藤蔓穿骨之痛,并不算什么。我怕的是腹中孕灵因为我的缘故,无辜早夭。
她们满怀着对世界的热忱,我怎可凭一己之私扼杀她们生的权利?
“天弋,别伤害她们。”
他冷眼看着尤为狼狈的我,双唇翕动,“女施主,现在才想到用苦肉计,是不是太迟了些?”
我从不屑于向除容忌之外的人示弱,又岂会对天弋用苦肉计?我只是怕极了,怕重蹈覆辙,怕失去腹中孕灵。
我更怕容忌如同我上回小产一般,喝得酩酊大醉,将自己沉溺在悲伤与自责之中,无法自拔。
藤蔓仍在乐此不疲地穿透着我的每一寸肌肤,侵蚀着我的腿骨。
它们攀附着我的腿,蜿蜒而上,任由我如何卉砍它们,都无济于事。
倏然间,天弋伸出千疮百孔的手,轻置于我双膝上。
他闭了闭眸,由着藤蔓顺着他的掌心,攀附而上。
“女施主,你真可怕。时至今日,贫僧竟还不舍伤你。”
他双拳紧攥,咬牙忍着藤蔓钻骨之痛。
我稍稍松了口气,悄然向后移去。
天弋淡淡地扫了眼我血迹涔涔的裤腿,倾身上前,不由分说,将我拎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