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稍显错愕,细细地打量着我,“你是百里歌?”
“废话,我不是,难道你是啊?”
他偏过头,一双墨黑的眼眸仿若要将我洞穿般,直勾勾地盯着我,“你怎么发现本座踪迹的?”
封於疑心病颇重,我若是不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他极有可能抽丝剥茧,进而寻到百花仙子反戈的证据。
事实上,我并不喜欢百花仙子,她的死活和我也没多少关系。但她毕竟是容忌的盟友,她若有什么三长两短,势必会影响容忌的计划。
深思熟虑之后,我终是开口,悄然地将直指百花仙子的矛头转了个方向,“密林迷瘴中,是你隔空击碎了百花仙子的脚踝嫁祸给我的吧?那时的你,就隐藏在洼地中的积水中,对么?并非我过于敏感,而是你周身怨念过重,吓着了我腹中孕灵,使得我腹痛如绞。从那时起,我便格外留意周遭可用于盛水的一切器皿。”
封於闻言,疑心顿消。
他抬手按着我踩踏在他背脊上的脚,用力一挣,便摆脱了我的桎梏。
我体内孔雀胆之毒未解,暂不敢动用乾坤之力同他对抗,就怕一个不小心,孔雀胆之毒随着乾坤之力于血脉中四处游走,将毒性渡给了腹中孱弱不堪的孕灵。
无奈之下,我只得尽量拖延时间,静候容忌归来。
“说吧,为何一路跟踪我?”我松了脚,站定在距封於一尺之外的地方,冷声质问着他。
封於讪讪笑道,“传闻,你与东临王感情破裂,本座自然是来探探虚实的。”
“得了吧。什么探探虚实?分明是来挑拨离间的。堂堂圣君,净做些上不得台面的龌龊事儿,就不觉得丢人?”我轻挑着眉峰,有一句没一句地同他搭着。
“百里歌,激怒本座对你有何好处?东临王不在,你以为仅凭你一己之力,能打得过我?”封於背手负立,贪婪的眼神落在我微凸的腹部上。
我眉头紧拧,双手护在身前,更为小心地提防着居心不良的封於。
“呵!蚍蜉撼树,自不量力。”封於冷笑着,不疾不徐地朝我逼近。
我不断地向后退着,直至被他逼至墙角,无计可施之下,只得提起乾坤之力,欲同他正面交锋,以攻为守,防守反击。
封於见状,啧啧出声,“果真,会抓会挠的野猫比起怯懦温驯的雪蛙,有趣得多。”
他眯了眯眸,猛然出手,袖中形如黑烟的怨念源源不断地往外溢着,气势汹汹地吞吐着烟雾,朝着我微凸的腹部袭来。
砰——
千钧一发之际,掉漆的陈旧木门被容忌一脚踹得四分五裂。
原先被绑于门后的雀鸟重获自由,扑棱着翅膀四散而去。
封於神色一凛,眸中慌乱之色彰明较着。
下一瞬,容忌身后忽而冒出足足十二位身披袈裟,头顶佛光的得道僧人。
他们一窝蜂地涌入并不算宽敞的茅草屋中,顺着木门两侧呈八字状有条不紊地依次排开。
封於埋头曲颈,如寒蝉般,哑然失声。
待十二位得道僧人齐念清心咒,容忌手执古檀佛珠,将周遭佛音尽数纳于佛珠之中,使得珠圆玉润的佛珠顶口,源源不断地冒出闪着金光如流云绸缎般朝封於天灵盖聚涌而去的佛道善缘。
封於更显惊慌,双手紧捂着天灵盖,嘴角白沫堆砌,面色青黄,身体颤得厉害。
“再念,小心本座腌了你们的舌头!”
封於如猛兽般嘶声咆哮,他踉跄冲至一年幼僧人面前,正欲伸手拧断他的脖颈,容忌已先他一步,将年幼僧人安然无恙地带至身后。
“东临王,得罪本座的后果,你承担得起?”封於被佛音摧残地浑身战栗,如筛糠一般哆哆嗦嗦个不停,偏他那张嘴犟得很,时至今日,竟还有心思恐吓他人。
容忌冷笑,“十二铜僧阵,乃本王特意为你所设。你以为,你还有生还的可能?”
封於面色灰黄,如醍醐灌顶,“东临王这是有备而来?”
“本王从不打没把握的仗。”
容忌略微上挑的眼梢带着些许侵略性,唇角的笑透着点点杀气,迷人且危险。
我原以为,过去的四个月里,容忌除了陪我说话解闷儿,就没做过其他事。没想到,他竟在短短的四个月里,精心设了个局,将封於算计地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