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就计,趁机把此人杀了。死在教众手中,朝廷会以为是计谋败露,不会怀疑到我们身上。”
谢危久久没有言语。
吕显觉得这是最妥帖的做法,想也不想便道:“我这就去布置一番。”
他这会儿都忘了那任为志和盐场的事情了,一拍那张椅子的扶手,站起来便要去布置。
然后下一刻却听背后道:“不必。”
吕显一怔,回头看着谢危,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若放任此人假扮身份混入天教,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若是不先除此威胁,只恐遗祸无穷!为什么不必?”
为什么?
谢危脑海中竟然掠过了一张脸,是走在幽暗的宫墙下,那小姑娘的一双眼被他手里提着的灯笼亮光照着,要跟着那火光一起燃烧似的,灼灼而璀璨。
你喜欢张遮?
喜欢。很喜欢,很喜欢……
这一刻他竟恍惚了一下,然后才看向吕显那一张凝重的脸,慢慢道:“此局乃是请君入瓮,张遮要孤身潜入,必定无援。此计既有我出,朝廷也必将让我来掌控全局。张遮乃是朝廷命官,若一无所获还殒命其中,只怕我未必不担责招致非议。杀他简单,却也是遗祸无穷。不如缓上一缓,看他潜入到底能知道些什么。若他知道了些不该知道的,在其带着消息返京之前,找机会再将他除去,也不算迟。”
“……”
这般的行事,可不是谢居安往常的风格。
吕显敏锐地意识到,除了谢危口中所言的这些以外,一定还有些自己不知道的因由存在。然而他沉默着考虑半晌,终究不敢问太深。
谢危站在廊下,同他说完这番话,只看了看那渐晚的天,便抬步入了斫琴堂。
吕显却站在廊下没动。
他转过身向着堂中看去,深锁着的眉头一挑,一下想到了什么似的,忽然反应了过来:“等等,不对啊,张遮这个且不提。除公仪丞,再清理京中势力,甚至借刀杀人,这分明是个连环计啊!先前杀公仪丞杀人时居然跟我说没有计划,不知道?!”
谢危又面朝着那面空白的墙壁而立,堂内没有点上灯盏,他的背影隐没在阴影之中,看不分明。
但吕显能听到他清晰平缓的声音。
是道:“我敢说,你也真敢信。”
吕显:“…………”
操,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这么个贱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