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想自家先生方才那样,反倒不敢多问什么,眼见人在,便道一声“是”,躬身行了一礼,真退了出去。
谢危房中,伤口已经料理了大半。
大半盆被血染红的水端了出去。
周岐黄额头都见了汗。
吕显看了半天,眼瞧谢危情况好转不少,才问道:“好端端的,怎么动起刀来?”
谢危薄唇紧抿,搭着眼帘,没说话。
吕显道:“你逼的?”
他想不出姜雪宁那样外硬内软的性子,竟能狠下心来给他一刀,这人嘴得有多欠,事又得做到多绝?
谢危仍旧不言语。
姜雪宁巴望着要那点自由,想走,可他死活不肯放过她。
咎由自取便咎由自取。
便再问他一千遍,一万遍,他也还是那个答案。
刀琴这时候回来。
吕显看了过去。
谢危悄然攥紧了手,问:“人呢?”
刀琴张张嘴,真不知该怎么说,停得片刻才道:“在长公主殿下那里。”
谢危陡然怔住了:“她没走?”
刀琴摇摇头:“没走。”
忍了一忍,没忍住,他到底还是补了一句:“跟没事儿人似的,拉着尤老板和公主殿下,一道坐屋里打叶子牌呢!”
吕显差点没把一口茶喷出来。
谢危却什么都听不见了。
她没走。
攥着那只手,面上有几分恍惚,他终于慢慢靠回了后面垫的引枕,一直紧绷着的身体也一点一点放松下来。末了没忍住,唇角的弧度越拉越开。
天光映着他面容苍白,几无血色。
可谢危竟然笑了起来。
那一刻,仿佛所有的苦难都离他而去,拨开了阴云,驱散了沉雾,倒见得了光和亮。
吕显甚至从这笑里品出了一点点苦后的回甘,深觉迷惘。可瞧见他这般,又头一回觉得:谢居安到底像是个真真儿活着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