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能抚触出些许痕迹。
他平淡地宽慰她:“我也怕的。”
很难想象,这样一句话从谢危口中说出来。
他杀伐果断,哪里会怕个死人?
姜雪宁看着他,心下难受,慢慢道:“为我不值得。”
谢危一声轻笑:“不过是一时弹不准调罢了,本也只是个放不下的执念,如今放下了也好。”
他幼时学琴最差。
可偏素性要强。母亲又说,世上本无不擅之事,怕的是苦心人。肯学,肯练,时日久长,总能卓然拔俗。天不厚才与人,人所赋于己罢了。所以二十余年如一日,不曾毁弃,倒也堪堪成个琴中高才。
他平生不服,乃一“输”字。
学琴不过其中之一。
姜雪宁却几乎要为他这云淡风轻的一句落泪,心绪如在云端翻涌,几经回转,飘荡天际。
可她不敢问他还能不能弹。
许久后,只低低道:“谢居安,往后我弹给你听,好不好?”
谢危手指抚过她面颊,半带嫌弃地笑她:“你弹得那样难听,琴曲都不会几首……”
姜雪宁凝望他。
然后慢慢直起身,仰起脸颊,轻轻凑上去,在他薄唇上落下鸿羽似的一吻,眼底却为水雾氤氲了一层湿润的光亮,道:“那你以后教我。”
名师出高徒。
他好好教,她必能学会。
倘若学不会,那一定都是他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