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好大一阵子,雨点较小、稍稍放松的时候,筱柔这才用开始搜索拉她的那个人,这不看还好,一看,简直是惊心动魄,居然是刀疤男,居然是季天溯,居然……,找不到更好的形容词,只好作罢。
“谢谢这位公子和姑娘了。”
此刻,筱柔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季天溯的身上,哪里还有半点精力去注意周围的事情,微微的蹙眉,然后有些怀疑,古代的皇帝会干农活?古代的皇帝这么亲民?该不会是假冒的吧?
“你是……?”话没问出口,就被对面的人打断。
“我就是。”抬手摸了把脸上的雨水,季天溯极快的截断了筱柔的话,朝着周围的人点头示意过后,拉着她就准备离开。
“你怎么会……”同样,一句话没有说完,又被打断。
“你说过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的子民,我如何能不帮?”一句话说的坦然,好像他就是为此而来的,可是他到底是为谁、为什么人而来,就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有水滴从额头落下,顺着脸颊而下,经过被稻杆划伤的皮肤,丝丝作疼,忍不住的深吸了口气,蹙起了眉头。
“别动。”打掉了筱柔脏兮兮的手,季天溯从怀里掏了个湿透了的,但还算是干净的手帕,按在了她刮伤的地方,轻轻的擦拭。
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鼻端是淡淡的清香,筱柔的脸突然就红了,像是树间熟透了的苹果,温润、可爱。
“我自己来吧!”羞答答的接过了对面人手里的手帕,然后满脸更是通红,只见淡黄色的手帕上印上了一个五爪印。
“我给你洗。”余光瞥见旁边的水塘,筱柔像是打了鸡血般的从季天溯的旁边跳开,急急的逃离,向河边跑去,或许是因为刚下过雨的关系,岸边有些湿滑,她就那么猝不及防的滑了下去,没有任何的征兆。
她这辈子和水有仇吧,淹没之前,筱柔的脑海里只闪过这一句话,然后就听得耳边扑通一声,似乎有人跟着她跳了下去。
水刚刚没过头顶的时候,她条件发射般的站了起来,未接触到空气,倒是头顶上先传来了一阵剧痛,像是撞到了什么。
然后,最令她尴尬的事情发生了,这个池塘的水,居然才到她胸口的地方,而刚刚被她撞着的物件此刻面色铁青,下巴上有红线滑过。
“你……。”停顿,看着满脸脏水和面若玄铁的季天溯很明智的住了嘴,转换了话题:“谢谢你来救我啊,虽然这个水不深。”
一句话说完,刚刚有些放晴的老天爷突然发怒,大雨倾盆而下,季天溯是轻轻的一跃就上了岸,朝着筱柔伸手。
犹豫了一下之后把自己的手递了过去,脚下打滑,用力不稳,筱柔重新把岸上的人拉下了水,庞然大物劈头而来,筱柔一声呜呼,灌了满嘴的泥浆后,手脚并用的爬上了岸。
片刻后,依旧是那只手,依旧是有些暗哑的声音:“跑!”
前面,大雨,破庙,孤男寡女,总有一些什么要发生!
“在想什么?”看着旁边人憋笑的脸,季天溯有些迟疑的问了一句,不明白遇见这样的事情,还有什么可高兴的。
“没……什么。”回头看了眼眼前的人,筱柔本已经憋回去的笑意重又浮了上来。
眼前这个本就不怎么帅气的人现在看起来更是可笑,头顶上顶着一朵半开的荷花,月牙白的衣服上全都是淤泥,更兼着几棵水草,哪里还有一点帝王或者是贵公子的样子,简直就像是个水鬼。
“对不起。”诚恳的道歉,如若不是因为她的话,他也没有必要遭此劫难啊。
屋外,依旧是滴滴答答的雨水,看样子,这雨一时半活的停不下来,眼见天色慢慢的暗了下来,在心中暗自咒骂,她出来这么久了,想必家里的人已经知道她偷跑出来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派人再寻找。
“你不需要回去?”自刚才她道过歉之后,季天溯就没有再说话,气氛有些沉闷,筱柔忍不住的开口,试着找一些两人相关的话题,可是也就是一开口,就发觉了自己的失言。
站在她身边的这个人不是普通人,是一国之君,她怎么就能忘了呢,这句话会不会被误解,会不会让身边的这个人认为她是在刺探“国家领导人”机密呢?
在季天溯开口回答之前,筱柔成功的制止了这个话题:“你不要说了,免得将来发生了什么事情赖在了我的头上。”
伴君如同伴虎,帝王的心事你莫猜,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最后还可能把自己的小命给猜丢了。
“听说今日有人去府上提亲?”片刻后,季天溯开口,问的居然是这个问题。
“是。”不知道他要问些什么,所以只能是小声答了一句。
“你不能嫁给他。”突然间加大了声音,语气严肃的仿佛置身朝堂之上,正在探讨的是什么军国大事。
“我没有说要嫁给他呀。”诧异,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扯到这个话题之上,她有说过自己要嫁给季半城吗?还是说她的言行举止中透露出了自己要嫁给季半城的意愿。
“那就好。”点头,季天溯的一句话像是松了口气般,言毕就不在说话,眼睛看着窗外的点点滴滴,只等得雨停。
浓重的湿气伴着凉爽的清风吹来,筱柔忍不住的颤抖了一下,天色是越来越暗了,周围没有一点火光,无望就那样迎面而来,只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前来寻找他们的人的身上,希望还有人记得她。
“点个火吧,难道你不冷?”直到天色完全暗了下来,漫长的时间里,没有一个人到来,筱柔开口颤抖的说了一句。
“我不会。”神色有些尴尬,一句话说的有些汗颜。
“我也不会。”赌气回了一句,虽然嘴上是那么说的,但是手已经从自己的荷包里掏出了打火石,好在她聪颖,好在她有先知之名,好在她前几天刚学会了用这个东西。
有些生气,但是想到他身份的时候又马上释然了,他一个帝王,从小锦衣玉食,哪里受过这样的苦楚,不会也是应该的。
天气潮湿,筱柔颤颤巍巍的打了几次才引着了佛前的那半截残蜡,还好破庙里还有一些干稻草,举着那在风雨中飘摇的蜡烛,筱柔缓缓的向着干草走去。
说时迟那时快,天空中突然闪过了一个炸雷,映照在那些凶神恶煞的神像身上,说不出的恐怖。
大叫一声,筱柔丢掉手中的蜡烛,像是一头受惊的小鹿般钻进了季天溯的怀里,不停的说道:“走,我们离开这里。”话还未说完,眼泪就已经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楚楚可怜。
看见筱柔这样的情况,季天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那样静静的抱着她,感受到她怦怦的心跳之后,用手轻轻的拍打着她的后背,安慰着她。
大口的呼吸着来自于季天溯的气息,感觉着自己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只是还是使劲的闭着眼睛,双手紧紧的抓着季天溯的衣裳不敢松手,小声的冲着头顶上的人道谢。
“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原来也有一怕啊。”感觉到怀里的人平稳了下来,季天溯也有心情和她开起了玩笑。
“我是人,不是神。”虽有些恼怒,但是也不敢得罪眼前的这个人,毕竟,现在她是依靠着这个人而“活”。
话未落音,头顶上更大的一个炸雷袭来,声音响亮的像是要在他们的头顶上裂开一般,雨声听着也越发的大了,像是从天上倒下来的一样,眼见着年久失修的小庙马上就要失去承载的力量。
远远地,似乎有哭喊的声音传来,在这个雨夜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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