淫威之下,耳濡目染,竟也不知检点,堕落至此!

可恨的宇文宸,害得天下多少无辜的人丧命,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啊!

景昊悲愤难禁,几乎忍不住就要冲上去。

柔虽然未能随侍他左右,不知怎的,耳畔竟又好像响起她清冷的声音:“小不忍则乱大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刚刚涌起的冲动突然之间又消弭于无形了,景昊不觉沮丧地叹了口气。心中暗暗诅咒:这个丑丫头为何总是阴魂不散地缠着我啊?

闻婵虽然一直在笑,但似乎是不经意间眼眸流转,视线扫过景昊的脸,四目相对,还是一滞。

看到景昊痛心疾首的表情,眸中一丝不自然飞掠而过。阴云渐渐笼上心头,面上还要强颜欢笑。

他二人之间的情绪交换不过是稍纵即逝,敏感的宇文宸居然还是将一切看在眼里。他看似醉意醺然,实际上一直在暗中观察。

“爱妃,朕今儿高兴,来,满饮一大杯!”宇文宸揽过闻婵,拿起金杯递给她。

闻婵秀眉轻蹙,赔笑道:“陛下,臣妾不胜酒力。”

宇文宸勃然变色,双臂一振,闻婵便向后跌出老远。宇文宸戟指怒斥:“不识好歹的贱人,休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闻婵扑倒在地,一双美目盈满泪水,恰似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景昊心痛欲裂,却又强行忍住不敢做声。

“起来!”宇文宸毫无半点怜香惜玉之心,指着案上的金壶,喝道,“罚你把这壶酒一滴不剩地喝干,否则有你好看的!”

妍在一旁冷眼观看,满脸是幸灾乐祸的笑意。

闻婵慢慢地爬起身,颤抖着双手拿过酒壶,就着壶嘴往口里灌。辛辣的酒味呛得她大咳,却丝毫不敢停留,满满一壶酒尽数倒进肚里。

强忍着喝完,闻婵已烂醉如泥,瘫软在地,昏睡过去,子妍命宫人将她抬回寝宫。

宇文宸哈哈大笑,将手里端着的酒一饮而尽。

“暴君,恶贼!总有一日我要将你碎尸万段!”景昊在心里咬牙切齿地咒骂。

“怎么,闲王心痛了吗?”宇文宸睨视着景昊,阴阳怪气。

景昊起身跪下:“臣不敢!”

“朕今日心情大畅,你也喝一壶助助兴!”

内侍立刻过来把一壶酒递在景昊手里,景昊自然明白他这是变着法儿在折磨自己,镇定地接过,一仰脖子,“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干了。

“好酒量!”宇文宸阴鸷地瞪住他,“既如此,那么好事成双,再来一壶吧。”他这是硬要景昊醉死才心甘啊。

岂料他话音未落,“咕咚”一下,景昊仰面栽倒,不省人事。

“无用的东西!”宇文宸悻悻地骂了一句,命人将他弄回闲王府。

一群内侍连拖带曳,胡乱将景昊塞进马车。筱柔跟在一旁,见景昊双目紧闭,宛如死人一般,不禁有点害怕。

来到闲王府门前,赶车的内侍将景昊从车内拖出,扔在地上,然后扬长而去。

思琴有病在身,出不得力,筱柔瞧着这个高大的男人,不觉犯了愁。

正欲动手拉他,景昊突然睁开眼问:“人走了吗?”

柔吓了一跳:“你没醉?”

景昊摇摇头,叹口气:“我若不装醉,那个暴君还会要我喝,一直喝死我不可!”

“总算学聪明了!”筱柔在心里暗暗地说道。

闻婵一早醒来,刺目的阳光照在脸上让她睁不开眼来,只感头痛欲裂。挣扎着下床,一个踉跄,差点儿栽倒。

宫人进来大惊,急忙抢上扶住。

还没回过神来,就有内侍宣道:“皇上驾到――”

忍痛跪地相迎,冷不防被宇文宸当胸一脚,狠狠踢到。闻婵痛得吸气,弯腰捧腹,泪水滚滚而下。

“贱人!”宇文宸一把揪住她头发,恶狠狠地道,“还在想着他是吗?”

“不,没有。”闻婵几乎说不出话来,头皮被他扯得生疼。

宇文宸逼近她的脸:“口是心非!”

“绝没有。臣妾早已将他忘了。“

闻婵不由得打了个寒噤,二颗大大的泪珠滚落两颊。

柔正在院内劈柴,准备烧火做饭。景昊从屋内出来,径直走到跟前,道:“我来吧。”

柔一愣,抬头定定地看着他。

景昊脸上神色显得不大自然,道:“我到底是个男人,这种粗活儿还是我来做吧。”

柔想了想,把斧头交给他。

景昊蹲下身,拿起一段木柴,斧子对准了劈下去。他到底是练过武功的人,准头绝没错儿,可惜因服了“十香软筋散”,浑身无力,柴禾愣是没给劈开。

景昊涨红了脸,一把扔下斧子,转头奔进屋子。

柔叹了口气,心道:“这样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总要找到‘十香软筋散’的解药,否则什么事也做不成。”

可是,这东西是什么样子,在谁手里?一切不得而知,无从下手啊。

思琴足足瘦了一圈,原来的满月脸现在变成了瓜子脸。筱柔看在眼里,十分心痛,暗暗打定了主意。

“该喝药了,思琴!”筱柔将药碗端到床前。

思琴摇头,表示不想喝。

“你不把身体将养好,这千里迢迢的,如何回去见你的亲人?”

“此生无望,思琴也不做念想了。”二滴泪珠滑落,思琴摇头叹息。

“傻姑娘,年纪轻轻的干么说这种浑话?前头的路,谁也难说!”筱柔硬逼着她把药一口气喝了,接着又道,“若说我无望也还说得过去,而你与闲王并无瓜葛,不过是这府里的一个下人,想离开这里却也不难。”

一听这话,思琴双眼一亮,紧紧盯着筱柔:“真的吗?”

“我怎会哄你?”筱柔微笑道,“只是你要听话,等身子大好了,我去求王爷让你回乡省亲。”

思琴喜不自胜,转念一想,又觉不妥:“那个苍狼皇帝他会肯么?”

“怎么不肯?”筱柔笑,“你难道连我的话也不信?”

柔嘴上虽这么说,心里也在打突,那个暴君只怕没那么好糊弄,说不得,只能冒险一试了。

好心情是医治一切疾病的灵丹妙药,短短数天,思琴身子大好,面色红润,活蹦乱跳的。

“思亲思乡心切,求王爷成全!”思琴俯伏在地,泣不成声。

景昊剑眉深蹙,默然半晌,方沉声道:“好吧,路上一切小心,这个你拿去,换点银子做盘缠。”

思琴抬眼见是一块上好的玉佩,不禁大惊:“思琴蒙王爷开恩,得以回乡省亲,已是感激不尽,如何能再要王爷这样贵重的物事?万万使不得!”

景昊苦笑:“这府上家徒四壁,也没什么好给你,这东西是唯一没被天狼人收走的。如今我留着也没用,换些银两倒是可以,拿着吧。”

思琴见他态度坚决,不敢多说,只得收下。重又叩首:“奴婢谢王爷恩典,永生不忘!”

转身出来的时候,听得景昊自言自语:“走吧,能离了这牢笼是福气。”接着便是一声沉重的叹息,似是饱含着无尽的愁苦烦恼。

“王爷像变了一个人。”思琴对正在帮她收拾包裹的筱柔道,“想不到他还给我这个。”

这样珍贵的物事也舍得送给一个下人!筱柔心里微微一动,出了一会神,又默默地忙活去了。

正如景昊所说,这府里没一样值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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