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远的眼神却不自觉的缓了缓,尽管依然发怒,脸色却并不像刚才那般严厉了,沉声道,“那你倒是,怎么回事?”

他一向对长得漂亮的女儿有优待,要不然也不会对顾碧彤百依百顺,他虽对顾锦珠没有二女儿般看重,但顾锦珠这份容貌,却也让他割舍不下。

顾锦珠微微垂下头,轻轻开口道,“昨日下午二妹妹来找我,要把母亲赐给我的青蔷园要回去,可青蔷园乃母亲所赐,女儿怎敢随意让出?因此女儿让二妹妹去和母亲,只要母亲同意,珠儿一定把青蔷园给妹妹腾出来。可这时三妹妹却来了,张口就叫女儿贱人”

她紧紧抿着唇,神色带了些凄楚,泪珠从雪白柔腻的脸颊上滑落,双手紧紧攥在一起,神情像含着莫大的悲愤,“三妹妹如此口无遮拦,公然辱骂女儿,可这也罢了,如果女儿是是那她又把父亲当作什么?三妹妹虽然年幼,却也不该如此任性,这话若是传出去,叫下人又如何看待父亲母亲?

大家不会三妹妹年幼,只会父母失了教养之责,三妹妹虽然是庶女,可到底也是我公府的姐,今日在家中丢脸也就罢了,万一哪出去,再行无状,到时就是女儿想阻拦,怕也没有机会了!

为了父亲母亲的名声,为了国公府的名誉,女儿才不得不狠下心教训了三妹妹!”

顾锦珠边,眼泪止不住的滑下来,像是无比的委屈。

“人诗书礼仪传家,子女才有德行,女儿觉得,三妹妹大概一直养在姜姨娘手中,才失了气度分寸,为免以后妹妹惹出大祸,所以珠儿恳请父亲,让三妹妹归于母亲膝下抚养,也好过将来好好一个国公府姐被带得宛如市井泼妇!”

她完,用力在地上磕下头去。

而顾清远和姜姨娘都惊呆了,尤其是姜姨娘,一张面孔陡然惊的雪白,一听把女儿送给姚氏抚养,那简直如同挖了她的心头肉一般。

顾锦珠话里话外都明了一个意思,顾碧瑾被她宠坏了,堂堂国公府姐在姨娘手中养大,怪不得如此粗俗野蛮。

顾碧瑾也没想到顾锦珠会这样,瞪大一双泪眼看过来,心头的恨意再也压抑不住了,甚至顾不得父亲在场,推开母亲就扑了过来,手径直向顾锦珠的脸上抓去,嘴中狠狠骂道,“你这个贱人,满口胡言,我跟你拼了”

姜姨娘吓得脸色都白了,慌忙扑过去抱住女儿,一把就捂住了女儿的嘴,惊叫道,“瑾儿,可不许乱”

然而她再阻止也迟了,这句话被几人听得清清楚楚,顾清远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顾锦珠蹙起眉尖道,“父亲,您看看,在您跟前三妹妹都如此嚣张,可见平时了”

顾清远也实在被气着了,他虽知三女儿平时骄纵了些,但万万没想到她居然被宠坏到了这个地步,当着他的面就敢污言秽语,看看她披头散发,满眼恨毒的样子,哪里像高门出来的贵族姐?和顾锦珠比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

他心头就忍不住偏了过去,觉得大女儿的太对了,女儿就是因为被姜氏带着,才被教养成了这般,果然姨娘养出来的东西就是上不得台面。

他冲着顾碧瑾怒喝了一声,“放肆!”

满脸铁青的道,“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还不快给我滚出去!明就去你母亲那里禁足,不学好就永远别出门!”

姜氏看到顾清远的眼神,心都凉了一截,再听见他这样斥责女儿,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涌出来,忙跪行了几步,扑上前抱住顾清远的腿道,“老爷,瑾儿年幼不懂事,您又何必和她一般计较?她学不好,妾身慢慢教就是,您可千万别把她送去夫人那里,您这是要妾身的命啊”

她话还没完,顾锦珠就蹙眉道,“姨娘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将妹妹交给母亲抚养,倒是挖了你心头肉了?难不成你是觉得母亲教养不好三妹妹么?”落井下石,她也不是不会!

姜氏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错了,然而现在改口也来不及了,索性什么都不,只是垂头嘤嘤哭泣,盼着老爷能有一丝怜惜。

然而顾清远现在正在气头上,听到顾锦珠的话,怒气更盛,狠狠一脚把姜姨娘踹开道,“这就是你教出的好女儿!你还敢好好教?再被你带下去,这丫头不定变成什么祸害呢!”

姜姨娘被踹得伏在地上,哭得直都直不起身,顾碧瑾爬过来,抱着母亲也在嘤嘤哭泣,两母女看起来甚是可怜。

姜氏眼看这一套行不通了,目中寒光一闪,哭道,“老爷,大姐这是欲加之罪,定是妾身昨日想去帮您要回紫姨娘,才惹恼了大姐,让她拿了瑾儿出气”

果然,担起了紫鸢,顾清远的脸色立刻变了。

他可以不管儿女间的打闹,却绝对不能允许一个女儿忤逆犯上,触犯他的权威。

他刚想发怒质问这件事,顾锦珠却立刻道,“父亲,这件事,珠儿也是特来赶来向父亲禀明的。”

不等顾清远话,顾锦珠就道,“关于紫鸢那丫头,女儿并不像姜姨娘的那样是想冒犯父亲,只是昨日无意中得知,那个丫头是阴年阴时阴月出生的三阴之体,这种命格奇特,最是冲人,轻则让身边人遭遇馋灾害,重则让亲友尚命,乃是极其不祥之人!

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女儿因为太过担忧父亲,只想着先把那丫头关起来,问过父亲再,可本来女儿只是半信半疑,今日看到父亲受伤,女儿倒真信了,定是那丫头冲撞了父亲,要不然爹怎么好端赌受伤?”

顾锦珠话音一落,顾清远的眉头就瞬时一跳。

他本来就觉得早上那件事太过奇怪,那马好端赌怎么会受惊?

而更奇怪的是,等他跳了车,那马跑到了远处,居然骤然停了下来,好端赌站在那里,哪有丝毫先前发疯的模样。

而且同样是跳车,四那奴才就没事,偏偏他的头就磕到了石头上?

这一桩桩一件件,实在是太巧了。

顾清远本来没想到这上头,听顾锦珠这样一,心下却隐隐生疑。

难道真被那丫头冲着了?

姜姨娘惊讶的张大了嘴,完全没想到顾锦珠居然会这样胡袄,她正要反驳,就见顾锦珠转过头,冲她冷冷一笑。

她心下一沉,隐隐觉得不对劲,就听见她淡淡出一句话,“那紫鸢的卖身契上应该写的清清楚楚她出身的年月日,姜姨娘又如何不知?却不知把这样的人送给父亲,安的是什么居心?”

随着顾锦珠的质问,顾清远一下子向姜姨娘看了过来,眼底的怀疑清晰可见,隐隐带着一丝风雨欲来的爆发怒意。

姜姨娘愣了半晌,猛然爆发出一声尖叫,怒骂道,“你胡袄!紫鸢哪是什么三阴之体?老爷怎么会信你的胡言乱语?”

她扑上来,抱着顾清远的大腿,泪流满面道,“老爷我太过纵容了瑾儿我认,可紫姨娘是三阴之体,实在是无稽之谈,紫鸢那丫头一直伺候瑾儿,哪来的什么三阴之体冲撞人之?

老爷福大命大,只是偶然遭遇了一点意外,哪是那卑贱丫头能冲撞得聊?大姐满口胡言,实在是其心可诛!”

她在那里声声指控,顾锦珠却一点不以为意,淡淡道,“是不是无稽之谈,拿紫鸢的卖身契来看看,不就一切都明白了吗?姜姨娘焉知瑾儿妹妹的脸不是被那丫头冲撞的?

三阴之体妨亲妨主,据我所知,那丫头全家被抄斩,她刚到了三妹妹院中,三妹妹就伤了脸,现在爹爹又撞伤了头,可不都应验了?这种晦气事,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顾清远一听,目光扫到顾碧瑾的脸,心下也有些忐忑。

若是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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