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不知道甄氏怎么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有些为难的道,“可是老爷一向都很看重那个丫头,况且她还没及笄,老爷还指着那丫头那张脸能攀个高枝呢!”她话的口气微带嘲讽。

甄氏一听,整张脸就沉了下来,怒斥道,“老爷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儿?我们家是什么人家,用得着送女孩儿攀什么高枝儿?况且就那贱饶性子,出去还不给家里惹祸?这件事我做主了,你快点给她寻个人家,明年五月等她一及笄,就顺势把她打发出去!”

姚氏没想到甄氏已经对顾锦珠不待见到了这个地步,心底倒长出了一口气。

知道她早就想把心口那根刺除去了,只是碍于柳烟的威压,暂时不敢动手而已,如今甄氏愿意出这个头,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她压下心底的喜意,故作不经意的道,“这起来,我娘家那边倒是有个合适的人选,是我大表舅家的一个儿子,只是读书有些不成器,性子倒还好些,又和那丫头年岁相当,老祖宗,您看……”

甄氏摆摆手道,“这件事你看着办吧,只要把那丫头送出去就成。”

姚氏脆生生的答应了一声,脸上几乎笑开了花。

看老夫人这样子,巴不得赶快把那丫头送出去,不拘什么香的臭的。

那就好办了,那丫头杖着有顾翊卿和柳烟护着,在府里几乎横着走,几次三番给她难堪,这口气,她迟早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甄氏又道,“这件事你先不要出去,免得那丫头又生什么幺蛾子,先把她的庚帖送过去,送到你家里头让他们过目,如果行的话就直接把事情定下来,明年及笄后过门,到时候她认也得认,不认的话,绑也要把她绑过去。”

姚氏答应了一声,又有些迟疑道,“娘,那丫头可不是个安稳的性子,她万一要是找事怎么办?况且还有老三那边……”

甄氏道,“老三每年过完年不是都要去外地一段时间吗?等明年他一走,就把这件事赶紧办了,女子嫁人哪家不是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跟他这个叔有什么关系?到时候那丫头不听话就强行绑过去,等生米煮成熟饭就好了,这件事你去安排吧,有什么事我替你担着!”

姚氏答应下来,一时笑逐颜开,想到顾锦珠的下场,心里瞬间畅快不已。

那其实是她嫂子娘家的一房亲戚,前些时回姚家,听到嫂子抱怨,那家儿子不光性子顽劣,年纪就贪花好色,眠花宿柳,成混在青楼不回头,身子都被掏空了。

他们家求到了嫂子娘家,也是急着想娶一个姑娘快点过门,指望能把那儿子的心拴住,或是尽早生个一男半女。

他家门第不高,却总想着还攀个高门,癞蛤蟆想吃鹅肉,就求到了嫂子那里,她嫂子推不过,就随口应下,回了娘家和姚氏抱怨,姚氏却顺时想到了顾锦珠。

如果能把那丫头送过去,倒是一件好事。

那家远离京城,如果能把顾锦珠嫁过去,从此让她远远待在乡下,成为一个村妇,倒是彻底了了她一桩心事。

姚氏立刻保证这件事包在自己身上,甄氏卸下心头的担子,脸上也带了笑意。

婆媳俩又了一阵子话,合计了一阵。

顾锦珠还不知道自己的婚事就这样被定了下来。

从第二起,甄氏突然唤锦珠去延福居伺候。

每日不亮顾锦珠就早早起身,去延福居向甄氏请安,然后一都待在那里,伺候她吃早饭午饭。

甄氏午睡时,她还要在旁边伺候她捶腿捏肩,往往累到甄氏午睡起来,才让她回去。

她自觉这样可以把顾锦珠放到眼皮子底下,又为了磨她的性子,待她十分苛刻。

平时甄氏在做什么的时候,锦珠只能在旁边站着,一下来,往往累得腰酸背痛。

几下来,芸香看着姐早上起不来迷迷糊糊的样子,有些心疼,忍不住抱怨道,“姐,老夫人可真会折腾人,这么冷的也要叫人去伺候,还让起的这么早。”

顾锦珠用凉水冲了把脸,整个人都清醒了一些,才淡淡道,“平常人家伺候祖母也是常有的事,我做这些,也不算什么。”

芸香低声嘟囔道,“是不算什么,可她怎么不在三爷在的时候使唤您啊……”

顾锦珠的手顿了顿,唇角浮出一丝苦笑。

是啊,三叔就像是她的保护伞,他走了,她无凭无依的就只能任人揉搓。

她起身出门的时候,外面空仍是一片昏暗,芸香提着灯笼,扶着她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延福居走去。

这日中午,她正服侍着甄氏吃午饭,孙嬷嬷在旁边帮着布菜,一边笑道,“老夫人,这是德胜楼送来的驴肉,肉嫩着呢,您多吃一点。”

甄氏的眼睛向五香驴肉看去,锦珠忙给她夹了一大块到盘子里。

甄氏筷子还没伸过去,一个丫头挑帘进来道,“老夫人,夫,夫人过来”。

她得结结巴巴的,孙嬷嬷斥道,“来就来呗,有什么好大惊怪的,连个话都不清!”

哪知她话音还没有落,外面就传来一阵尖锐的哭嚎声。

甄氏还没反应过来,姚氏就像一阵风般卷了进来,瞬间乒在她的膝下,抱着她的腿放声大哭道,“老夫人,娘啊,您可要替我做主啊!”

甄氏吃惊了,她从来没有见过姚氏这么狼狈的样子,披头散发的,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连身上的衣服都沾了些泥土。

顾碧彤跟在她身后进来,眼睛也是红肿着。

甄氏皱眉道,“快快起来,堂堂的国公夫人,这像什么话!”她冲着顾碧彤道,“还不快扶着你娘站起来。”

顾碧彤还没话,姚氏就抱着她的大腿,哭的撕心裂肺,哪里还有平日半分优雅的样子,大声道,“娘,您要是不给儿媳做主,媳妇就绝不起来,今日我干脆就撞死在这里算了……”

甄氏被她吵得头痛了,不知道姚氏这是发的什么疯,连撞死的话都出来了。

她拉不起来她,转头冲下人喝道,“还不快把夫人拉起来!”一边安抚姚氏道,“元香啊,有什么事起来慢慢……”

她话音还没落,外面就传来顾清远的声音,“娘。”

他一掀帘子,大踏步走了进来,看到地上的姚氏,厌恶地皱了皱眉。

姚氏一看到他越发哭的厉害,抱着甄氏的腿,鼻涕眼泪全赠到了她的衣衫上,哭诉道,“娘,您可要为我做主啊,老爷他,他要娶了那个青楼妓女做姨娘,还要抬进府里,这让我可怎么活?哪一户人家会迎进一个妓女?这让外头人怎么看?我们府里的名声还要不要了?娘,您可要替我做主啊,不能让老爷如此胡来……”

这一句话惊的甄氏半回不过神来,问道,“谁?他要娶谁?”

姚氏还没话,顾清远就不耐烦地道,“娘,你别听她的,什么青楼妓女,兰芝是清倌,只卖艺不卖身,儿子自包下她以来,她就再没有接待过别人!况且我早就把兰芝接出来了,她现在已有了身孕,我现在不接她回府,难不成要让我顾府的骨血流落在外?”

甄氏完全被她后半段话吸引了,霍地站起来道,“什么,有了身孕?”

姚氏却咬牙切齿的骂道,“妓女就是妓女,老爷又怎么知道在您之前她没有过别人?况且,就算有了身孕又怎样?那身体里还不是流着一个妓子的血,真要接回府里来,还不够外人笑话的!”

顾清远瞬时怒了,斥道,“闭嘴!你堂堂一个国公夫人,成何体统?都了兰芝只是清倌,出身清白,以后她就是我们府里的四姨娘!

你若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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