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只是想蜻蜓点水的亲一下,那张娇嫩的唇却宛如有魔力般,吸引着他不断流连,万般不舍得离开。

他怕惊醒她,动作极轻。

顾锦珠在睡梦中,只觉得唇上微痒,就像有一只羽毛在轻轻掠过,她忍不住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一下。

顾翊卿宛如触电,那一下在他唇上掠过,他只觉得从上到下都麻酥酥的。

他蓦地愣住,看着那张熟睡的脸,脑中如万马奔腾,最终,他还是叹息一声,轻轻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芸香正在外间打瞌睡,听到响动,她睁开眼睛,就看见顾翊卿抱着顾锦珠走了出来。

她脑中瞬时清醒,忙迎上来道,“三爷,姐这是……”

顾翊卿摇了摇头,没有话。

示意芸香拿过大氅,给她盖住头脸,裹得严严实实,他才抱着她向主屋走去。

一直把她抱到房里,放在床上,拉过被子盖好,他才转身对芸香低声道,“她喝了些酒,晚上注意照看些。”

芸香点零头,顾翊卿又回头,目光多了些留恋,又细致的给她掖了掖被角,才转身出去。

芸香跟在他身后,一直送出大门外,才关闭了院门。

她转身向屋里走去,心里却暗暗有些心惊。

刚才三爷看姐的目光,怎么看都不对劲,一点儿都不像是叔叔对侄女的,倒像是……

她心口一跳,不敢再想下去。

已经出了屋子,一阵寒风吹来,他脑中的热意才降了一些。

他抬起手,情不自禁的在唇上拂过,那美好的触感似乎还停伫其上,不枉他连夜数千里奔波,似乎所有的辛苦在那一刻都值了。

眼底带起一丝淡淡的笑意,他转身向景轩居走去。

除夕夜历来有守岁的习惯,但凡精神好些的,在这一晚都强撑着不睡,烤火盆,吃零食,嬉笑聊。

而在姚氏的院子中,却传来“哗啦啦”一阵东西碎裂的声音。

屋子里面,姚氏把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了,地上一片狼藉,瓷片飞溅的满地都是,所有的丫鬟仆妇都战战兢兢的跪在一旁,大气不敢出。

姚氏脸色铁青,眼睛通红,鬓角钗环都有些乱了,她却半点不在意,狠狠扯着帕子怒道,“贱人,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让我敬香,也不怕你母亲折了福,坠入阿鼻地狱!”

她脸色狰狞着,连旁边榻上的炕桌都一把推了下去。

“咣当”一声,炕桌摔在霖上,丫鬟们吓得瑟瑟发抖。

平嬷嬷在旁边劝道,“夫人息怒,为了一个不值当的东西,可别气坏身子……”

姚氏气得胸口直喘,咬牙切齿的道,“不亲手撕了那个贱人,难泄我心头之气!总有一,我要把那贱饶皮都扒下来!”

平嬷嬷劝道,“夫人,忍得一时气,才能笑到最后,暂且让她闹腾几又不妨事,大姐的庚帖不是给那周家送过去了吗?只要年后周家合了八字,送来婚书,她和周家那不成器的子订下,这辈子都翻不了身,夫人可不就出气了吗……”

姚氏想到这件事,怒气稍平,问道,“周家还没派人回话吗?”

平嬷嬷道,“这年节时不好找人,等年后护国寺开了水陆道场,周家再请护国寺的大师给合合婚……”

“那就好,这段时间看着那贱人一些,可千万别走漏风声……”姚氏叮嘱道。

两人正着话,门帘一掀,顾容启走了进来道,“娘,你们在聊什么?什么合婚?”

姚氏吓了一跳,忙抱着顾容启道,“你个孩子家家的胡袄什么,什么婚不婚的,你听岔了……”

顾容启看着姚氏的脸色道,“娘,您是不是还在生气?我告诉您别生气,不就是个外头来的野种吗?这件事包在儿子身上,我给您出气!”

他拍着自己的胸脯,一副要替姚氏出头的模样。

姚氏顿时被他逗笑了,一肚子的气都消了大半,笑着道,“还是启儿懂事,最知道心疼娘,不过你放心,娘已经不气了,启儿可不许胡来……”

她深知儿子的性子,怕他又胡闹些什么,扰乱了自己的计划。

顾容启眼睛一转,笑嘻嘻的道,“娘您放心吧,我可不会胡来……”

跟儿子了一会儿话,姚氏的气也消了大半,又再次叮嘱他不许胡闹,才打发他睡下。

一夜无事,第二日一早,顾锦珠醒来,头还有些懵懵的。

素菊的脸从上方探过来,欢快的笑道,“姐,你醒了?”

顾锦珠扶着头坐起来,问道,“芸香呢?”

素菊笑道,“芸香姐姐您昨晚喝了酒,怕你起来头疼,去厨房熬醒酒汤了。”

顾锦珠吐了口气,昨晚的记忆碎片突然涌进了脑海里,她怎么记得她是在和三叔喝酒聊?可她后来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

哪,不会在三叔面前失礼了吧?她心口一跳,只是芸香不在,她也没法问。

素菊整理着她的长发道,”姐,快些起来吧,大家都等着拜年呢,紫鸢姐姐在外面已经准备好拜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