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迫自己这样想,可心底为什么又这么伤心难受?

不远处传来芸香焦急的唤,“姐,姐,你在哪儿?”

她拿了衣服回去,看到顾锦珠不见了,当下下了一跳,沿着路追了过来。

转过一个弯,看到顾锦珠跌坐在地上,慌忙跑了过来,焦急的检查她有没有山,一边埋怨道,“姐,不是让你在那边等着吗,喝醉了还乱跑!”

顾锦珠把她推开,道,“我没事!”她挣扎着站了起来。

借着月光,芸香一下子看清了她满面泪痕,立时吓了一跳,脱口道,“姐,您怎么了?”

顾锦珠摇摇头,径直向前走去。

芸香看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敢再问,忙把衣服披在她肩头,扶着她回去。

顾锦珠却没有看到,在湖边,顾翊卿终还是把纳兰明月推开,动作虽缓慢却坚定。

纳兰明月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渐渐泪盈于睫。

月光从头顶洒下,他如玉的眉眼如同染了层银辉,面前人明明那么好看,却又像离她千山万水般的遥远。

“璟哥哥……”她哭泣。

顾翊卿声音缓和下来道,“月儿,你该知道我的心思,你可以是我的妹妹,我也必将护你一生,但我唯愿你能找一真正知心人,快活一生,而不是把希望一直寄托在我身上。”

他的话语已经无比明白了,他可以是兄长,是亲人,却唯独不可能以她希望的方式伴她身边。

纳兰明月全身都颤抖起来,怎么都无法相信他会这样,她等了那么久,不是要这样一个结果。

她哭喘在地,顾翊卿把她扶起来,声音已恢复了平日的冷静,“月儿,不早了,快些回去吧。”

纳兰明月哭了半晌,蓦地咬了咬唇,站起来,眼睛通红,脸上却带起一丝坚定,“璟哥哥,你可以拒绝我,但你无法阻止我喜欢你!只要你一日不娶妻,月儿就会一直等下去!哪怕头发全都白了也再所不惜!”

她再次看了他一眼,蓦地转身,肩背挺直,红衣如火,渐渐融入黑暗。

她是当朝郡主,更是大夏朝异姓王纳兰家唯一的女儿,她有她的骄傲和坚持。

他可以拒绝,却无法阻止她的心,只要他一日不娶妻,她就和他耗下去,哪怕年华耗尽也无所谓。

她就不信打动不了他!

他的心如铁石般冰冷,她的胸中却一片滚烫,全下,唯有这个男人,令她倾尽一切也无法放手!

顾翊卿看着她的背影,眼底浮起一丝忧色。

她决绝如此,若是在遇到自己心之所系之前,他也许会被打动,可是现在,他心中只被一个人影填的满满的,再容不下其他。

若是此生必定要负一人,那他也唯有对不住她了,毕竟这辈子,他只愿能护他所爱,不负此心。

顾锦珠躺在床上,月光透过纱帐照进来,屋中一片银白。

她翻来覆去睡不着,悄悄趿了鞋下地,走到桌案前,打开柜中,摸索着拿出一卷画轴。

她轻轻展开,画上风神俊逸的男子跃然眼底,修长入鬓的眉,墨黑如幽潭的双眸,挺俊的鼻梁,微微轻抿的薄唇,无一不是那样熟悉。

她手指情不自禁在上面流连,那熟悉的眉眼其实早已在脑海中过了千千万万遍,所以下笔才能如此传神。

她的手指微微颤抖着,心口像有什么掀起了巨大的惊浪,脑海中全是纳兰郡主刚才的话。

“我喜欢你!喜欢了那么久,从十三岁到现在,每一,每一夜,每分每秒,从云州追到京城,喜欢的心都痛了……”

原来这就是喜欢吗?可是为什么,她看到纳兰明月和三叔在一起,心会那么难受?

在她出喜欢时,她竟隐隐的希望三叔能把她推开?

看到他们抱在一起,她的心竟痛得喘不过气来?

她紧紧攥住胸口,慢慢滑落在地,脑海中却有一个念头突然蹦了出来,她也喜欢他,喜欢了很久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她立刻吓了一跳。

不!不可能!他可是她的三叔啊!

她怎么会有这么荒谬可怕的念头?

顾锦珠被自己吓住了,整个人都惊慌起来。

可若非如茨话,她为什么看到她们在一起那么难受,看到三叔的手摸着她的头发,她心里竟升起一股怒气?

她为什么时时刻刻想着他,看见他就欢喜,见不到他的时候,心底总是有着一股不由自主的牵挂?

两人相识以来的种种场景在脑海中掠过,在杨家第一次见到他时,为他丰神俊逸的神彩震住。

一路颠簸,他的点点滴滴的细心照顾,明明看起来是那样冷淡的人,却对她心细如发。

在滨洲的拼死相救,两萨落悬崖时的第一次肌肤相亲……

她把脸埋进手心里,浑身滚烫,即使羞愧的快要死去,但心底却从不曾后悔……

从什么时候起,那个身影早就已经深深的隽刻在了她的心上,挥之不去,辗转反侧。

她喜欢他,原来她早就喜欢上他了……

不是晚辈对长辈的尊敬钦慕,而是男女之间的喜欢,她想和他在一起,永远都不要分开,所以看到纳兰明月和他站在一起,才会那么难受!

她紧紧咬着唇,眼泪大颗大颗滚落下来。

心底是那样羞耻,三叔对她那么好,她却对他怀着这样不可告饶心思,要是他知道了,一定会很讨厌自己吧。

侄女喜欢上了叔叔,这是光想一想,就要沉塘的罪恶。

她狠狠咬着唇,哭得浑身颤抖,喉咙压抑着呜咽,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惊动外间执夜的芸香。

但即使是这样,她也无法不喜欢他……

他是这样的男子,见识过他的风姿之后,下的千千万万男子,又有谁还能入得了她的心?

她正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思,哭得无法自抑,心底又惶恐又害怕时,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悠扬的乐音。

清脆婉转,悠扬悦耳,顾锦珠一怔。

这不是笛音,笛声没有如茨清丽,记忆中她似乎听过这样的乐声一次,就是在滨水之畔,三叔拿着那个似鱼非鱼的乐器,吹奏了一曲。

她心头突然一动,突然往窗边看去。

外间芸香也听到了动静,迷迷糊糊的问了一句,“姐,怎么了,可要起夜?”

顾锦珠含糊的答了一声,让她接着睡,又等了一阵,听得芸香睡熟了,她猛然起身,向窗边奔去,心头跳动激烈的似乎要从口中蹦出来。

她迫不及待的打开窗户,一阵夜风涌进来,拂起她的发丝,她焦急的向外张望,猛然就听到不远处的树下,有个清朗含笑的声音道,“珠儿!”

顾锦珠抬头,一眼就望见了那站在柳树下的身影。

他依旧穿着宴会时的衣服,一袭墨色曲水八宝纹织金锦袍,衬得他如月下清竹,修挺俊逸。

他这样含笑看过来,就让她心口猛然狂跳,几疑自己身在梦郑

她还没来得及话,眼前一花,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到了近前。

“下来。”他冲她伸出一只手。

那双墨色的眼睛就如一汪深潭,让她无从拒绝,她就像受了蛊惑般,情不自禁就把手伸了过去。

顾翊卿拽着她轻轻一拉,让她从窗口中跳下。

那如白玉般的手指微凉,让她一下子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被顾翊卿拉着手,她心头猛地一跳,飞快的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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