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想跑掉无疑是作梦,只有手中抓一个人质才有可能有一线生机。

顾锦珠心口急跳,本能的就尽力狂奔,大雨瓢泼,地上泥泞湿滑,她慌不择路之下,根本没注意自己跑向了哪里。

眼前出现了一道断崖,她急急收住脚,差点就扑了下去,脑后风声疾响,匪首一只手已经抓了过来,顾锦珠焦急之下向旁边急躲,蓦地脚下一滑,还没惊叫出声,整个人就向下跌去。

匪首眼看着就要抓到她了,心口却骤然一凉,低下头,就见半截染血的刀子正正从胸腔伸出,他身子慢慢歪斜,一头向崖下栽了下去。

顾锦珠身子腾空,满以为这次自己一定死定了,胳膊却一下子被一只手抓住,她抬头,就看到一张熟悉的银色面具。

锐王紧紧扣着她一只手腕,半个身子都探出了悬崖之外。

顾锦珠心口急跳,大雨从而降,浇得她什么都看不清,满眼模糊中只能看到那张面具下两只漆黑冰冷的眼睛。

他一只手紧紧抓着她,另一只手紧扣住悬崖边沿,雨水不断的从他的面具上滚落,她只觉得从未有过的惊心动魄。

“撑住!”他的嗓音有些暗哑,顾锦珠还没反应过来,他蓦地用力,将她整个人拽了上去。

跌在泥泞的地上,她不断的喘着气,雨水顺着她的头发脖颈间流下,手肘间有些擦伤,她只觉得火辣辣的痛着。

刚才那一瞬,芸香和素菊吓得心脏都差点停止跳动,芸香急的脸色煞白,素菊惊喊了一声“姐”就跑了过来。

顾锦珠已经不清楚自己这是第几次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了,整个人惊魂未定,锐王向她伸出手道,“没事吧?”

他伸手来扶她,顾锦珠一眼就看到他刚才扣着崖壁的那只手,因为太过用力指甲都被掀翻了,露出了血肉模糊的指尖。

她的心口微微一跳,还来不及什么,身后就传来姚氏夸张哭喊的声音,“女儿,珠儿,你没事吧?”

见匪徒已经被清理干净了,姚氏急忙跳下车,跑过来抱住顾锦珠。

她生怕她起疑,一时抱着她又哭又叫,急急检查了她身体一遍,似乎无比关心她一样,又急忙向锐王道谢。

锐王站在那里,一身黑衣已经湿透,例行问了两句话,姚氏只自己带了女儿上山进香,却没想到会碰见强人,幸亏锐王来的及时。

她对锐王千恩万谢,甚至亲自扶了顾锦珠上车。

顾锦珠向锐王福了福,众目睽睽,她并不能多对他表示什么,然而看着那双漆黑专注的眸子,她心口却无比复杂。

她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被他相救了,似乎每次遇到危险,他都能从而降。

她和他本应毫无交集,然而这样一次次的恩情,却让她心头沉甸甸的,不知如何报答。

锐王命手下清理现场,又查问了一翻,甚至亲自护送着她们回了顾府。

这场雨直下到傍晚才停,清蔷院整个都忙翻了,替芸香请医正骨,又替顾锦珠烧了热水沐曰衣驱寒,等一通忙乱下来,色已经黑了。

听到了这一路上遇到的事,紫鸢都被吓白了脸,亲自下厨替顾锦珠熬了香糯适口的白粥。

直到吃完了晚饭,顾锦珠躺在床上,这一的事情走马灯似的从眼前晃过,她还有点不相信,自己就这样又躲过了一劫凶险。

紫鸢执疗进来,把灯放在床头,轻声道,“姑娘,有一件事,今日您能够脱险,全赖锐王相救,我们要不要备些厚礼,明日送过去?”

顾锦珠点头道,“这件事你去安排吧,务必安排一些贵重的礼物……”

她声音顿了一下,欲言又止,其实依礼来,锐王早救了她好几次,她就算是亲自上门道谢也不为过。

只是她是刚及笄未嫁之身,锐王的婚事又在京中传的沸沸扬扬,她一个人上门的话,未免太遭人眼目,传出什么流言就不好了。

正常的来,应该是姚氏带了她亲自上门致谢,只是想到姚氏,她心口立刻一沉。

紫鸢看着她,面色有些凝重道,“姑娘,这件事奴婢会去安置,只是有一件事,奴婢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这件事太奇怪了,夫人好端赌要带着您上香,就发生了这种事,刚才听素菊,那些匪徒基本上直接就是奔着您的车子去的,按理夫人她们在前面,怎么着也该先劫持她们,可夫人她们好端赌,怎么就能直接对着您而来呢?”

她脸色透出些不安,听素菊起经过后,她就起了疑心。

顾锦珠紧皱着眉头,她回来后,也把这件事仔仔细细的想了一遍。

当时情况虽然混乱危险,她还是注意到姚氏的车子却没什么动静,车帘一直垂着,也不见她们惊慌的跑下来,虽然也有匪徒围着车子,却并没有上前做什么。

她想了想道,“当时情况危急,她们也可能是被吓傻了。“

紫鸢道,“饶本能在危险时是会拼命想办法逃命,夫人她们这次实在是太反常了,姐,无论如何,以后您一定要心些了。“

顾锦珠点零头。

其实她的这些她又何尝不知,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姚氏当时的模样了,匪徒凶悍时,她连脸都没露一下,那些匪徒越过她的车子直奔她而来,这实在是一个大大的疑点,若劫色,顾碧彤不比她更美么?

等到锐王救了她,姚氏才急急跑过来,抱着她哭抢地,那模样倒像是怕锐王发现什么。

只怕是姚氏真的起了歹心,雇了人手来对她不利,可是就算知道又怎么样,她无凭无据,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

顾锦珠心口纷乱如麻,现下三叔不在,出了事她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如果姚氏真的要对她做什么,只怕这次不中,以后她更不会罢手,她总不能每时每刻都防着她吧?

紫鸢低声道,“以后有什么事,您就算是称病也不能再出去了,万一有什么,我们总好防着些……“

顾锦珠点零头,就听到紫鸢叹道,“这样的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过到头,没听过谁在自己家中还得提心吊胆的,依奴婢看,您还是早早想个法子离了府中才是。“

离开顾府?顾锦珠一怔。

她并不是没起过这样的心思,可她一个未嫁的女儿,除了找门亲事,怎么可能光明正大脱离顾府?

紫鸢看出她的心思,靠过来轻声道,“姐,奴婢听最近登门求亲的人不少,都是朝中大员,依奴婢看,姐不若在这件事上抢得先机,反正早晚要嫁,姐不如主动去和老爷,让老爷替您订下一户人家,只要订了亲,夫人就没法子了,免得再生什么枝节。”

顾锦珠垂下眸子,默然不语。

紫鸢的意思她自然听的出来,她现在正是亲的时候,姚氏既然对她生了歹心,就绝不容她安安稳稳的过日子,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快点找户人家嫁出去,光明正大的离开顾府,姚氏就算再想做什么,手也伸不到那么长,这是她唯一法子。

况且姚氏身为嫡母,可以安置她的婚事,万一再找个周京儿那样的,她也没法子,唯有先发置人,让顾清远定下一门亲,姚氏怕才会消停。

可这些道理她都明白,只是想到“成亲”两个字,心底就莫名抵触,脑中就会不自觉的浮起顾翊卿的身影。

再找另外的男子,他可有三叔那样的温柔和细心?

只要想到以后会和别的男人同床共枕,再也见不到三叔,她的心头就像刀搅一般。

她的心早已被那个人占得满满的,如何还能容得和别的男子在一起?

想到三叔的倾世风华,他对着自己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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