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子晃了晃，差点都站立不住，咬牙问道，“爹，是素菊？”
顾清远现在有些兴奋，完全没注意到女儿的异样，既然了出来，他也就不再遮着掩着了，笑道，“不错，就是你从临安带回的那个丫头，前日我喝醉了，那丫头心思细巧照顾了我半日，也算是我的人了，爹这次过来就是和你商量，既然是你的大丫头，便给她一份体面罢，将她抬个姨娘如何？”
他问了半，却不见顾锦珠答话，回过头，就见顾锦珠紧紧咬着唇，面色苍白，那目光漆黑冰冷望着他，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一般。
顾清远心口一跳，皱眉道，“怎么？”
顾锦珠不知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把心底的愤怒恨意压下去！
她想遍了所有的人，甚至还有外院的厮管事，却唯独没料到居然是顾清远！
是了，除了他，谁还能出现在赵姨娘院内！
怪不得素菊咬紧了牙什么都不肯，是知道出来，她也没有办法！
眼前的这个人是她的父亲啊，她能做什么？
顾锦珠的手指颤抖起来，心口剧烈的痛涌了上来。
顾清远看着她的神色，也意识到了什么，声音也严厉了起来，“爹和你的话你听到了吗？我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想抬了那丫头做姨娘！那丫头在哪儿？我自已去问她！”
他着就想往外走，顾锦珠却一下子拦在了他的身前，眼神如冰霜。
顾清远看着她的神色，叹了口气，声音也缓和了下来，“珠儿，我知道你们主仆感情好，可你好好想想，什么对她才是最好，她现在已经是……能抬了做姨娘，不比什么都强？至少还是府里半个主子，以后你回来，还可以常常看看她，我答应你会好好待她，能当主子，谁还愿意去伺候人？你又怎么知道她会不愿意？”
顾锦珠紧紧咬着唇，嘴里满是涩意，望着志得意满的父亲，她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向来以富贵身份衡量别饶人，又怎么能够懂得，这世上有种人，是宁愿做身家清白的丫头，嫁于贫民为妻，携手相扶持一辈子，都不愿做人姨娘的！
例如紫鸢，例如……素菊。
她的丫头她最了解，素菊心性泼辣爽利，却自有一股傲气，她心心念念只喜欢孟血衣一人，却发生了这样的事，她都不敢想这对她来是一个多么大的打击！
顾清远看着她道，“行了，这事你要是不愿意爹就自己去，那丫头住哪儿？旁边那个屋子是吧？”
他迈步就往外走，顾锦珠生怕他自己过去，一下子拦在他的身前，开口道，“爹，你不用去了，女儿替你去问，但是素菊她答应不答应女儿可没把握，这段日子还请父亲稍等。”
见女儿答应了，顾清远一喜，也不想逼的太急，摆摆手道，“行，你去问吧，左右是你的人，爹决亏不了她！若她同意了，这几日就抓紧办了，在你出嫁前她好歹也有了个身份！”
“女儿知道了。”顾锦珠垂下眸子。
等顾清远走后，她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浑身的力气像是一下子被抽干了。
她脑中反复思量，到底怎么样才是对素菊最好？
留在顾府是不可能的，有姚氏那样的主母，就算当了半个主子又能怎么样，还不是成看人脸色，况且姚氏对她早就恨之入骨，难保将来不把这份气撒到素菊身上。
现在最好的办法，是把素菊送出去，送到一个根本没人知道她过往的地方，让她平静的过日子，慢慢这份伤痛也就会淡去了。
而她即将嫁入锐王府，前途莫测，连她都不知道自己将来会怎么样，实在没有把握能护得住她。
可要把她送出去，也得素菊自己同意才校
她正想着该怎么服她，紫鸢掀帘进来，看着她有些担忧的道，“姑娘，出什么事了？您脸色怎么这样不好……”
顾锦珠无力的摆摆手道，“素菊怎么样了？”
“吃了粥刚刚睡下，只是睡得不安稳，芸香一直守着她。”
顾锦珠点零头。
这一晚，她脑中反复想着该怎么办，把素菊送到哪里合适，一整晚都没怎么闭眼。
到亮的时候，刚刚睡了没一会儿，就听见耳边有人焦急的道，“姐，姐，不好了，素菊她……”
顾锦珠一下子就惊坐了起来，后背沁出大量的冷汗，脱口道，“素菊怎么了？”
紫鸢神色惶急的道，“昨晚芸香陪了素菊，一整晚没敢闭眼，早上刚打了个盹，素菊就悄悄出了屋子，居然在后院寻了棵树，自己，自己吊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