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重新抬起,鼓乐轰鸣,一路向着锐王府而去。

顾锦珠脑中有些混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落的轿,自己是怎么被扶着迈过了火盆,她手中什么时候又被塞入红绸,就像个木偶般被引着一路向里面走去。

直到站定,周围宾客喧闹不绝,她鼻中闻到香烛的味道,感受到身边有人和她站在一起,一只手伸了过来,和她的手紧紧相握。

她心口一跳,

接着是拜堂仪式,就听到赞仪高声叫道,“新人敬香,跪~~~”

顾锦珠心口一跳,垂下眼睫,透过盖头下方,看到下面紧握着她的那只手,心头复杂万千。

从今过后,她和这个人生死都会连在一起,人生的际遇,就是如此出人意料。

萧璟的手紧了紧,似乎在无声的安慰她,正要拉着她跪下,却蓦地听到外面有人高声急叫,“王爷,王爷!宫中传来口讯!”

所有的人都是一惊,连萧璟都顿住动作,回头望去。

就见一名王府亲卫急匆匆跑过来,单膝跪下禀报道,“王爷,皇上口讯,召您即刻进宫!”

“现在?”萧璟眉头一皱。

“是,皇上传的急,让您不得耽误,现在就去!”那亲卫一脸急色。

萧璟犹豫了一下,冲周围了一句,“保护王妃!”便急匆匆随着那亲卫向外面走去,边走似乎边问着什么,转瞬间两人就不见了人影。

所有人大哗,想不通明宣帝这个时候召萧璟进宫做什么,正在拜堂时被打断,这实在太扫兴了。

周围人交头结耳议论纷纷,顾锦珠呆立在当场有些不知所措,幸亏喜娘反应的快,立时搀扶了她笑道,“王妃娘娘,王爷有事,您不如先进内室等候吧。”

顾锦珠也不能自己摘下盖头,心下有些不安,好在旁边还有素菊和芸香的声音,让她微微安心。

她被扶进内室,坐在床上,床上洒满枣和莲子等物,触手间被褥的绸缎柔软绵滑。

喜娘陪着她待了一阵就出去了,房中只剩下了芸香陪着她。

看喜娘关上门,芸香忙过来问道,“姐,您饿不饿,要不要先垫点东西?”

顾锦珠摇了摇头,悄悄掀起了盖头一角,急问道,“芸香,外面怎么样了?王爷……干什么去了?”

芸香摇了摇头,有些无奈道,“王爷被一道旨意召进了宫,现在外面宾客还在等着,是府里的一位太夫人在招待着,姐您别急,王爷一定很快就回来了……”

顾锦珠点零头,芸香倒了盏茶过来,她略润了润唇舌,就这样坐着等了下去。

而她不知道的是,此刻御书房内,明宣帝已经火上眉头,拿着一封折子急的脸色都变了。

萧璟一到,他甚至顾不得向他提起大婚的事,就把折子递了过来,嗓音都带了微颤道,“璟儿,这是刚刚收到的八百里加急快马军报,你看看这可如何是好?”

萧璟接过来只扫了一眼,脸色就微微一变,问一直跪在下方的士兵,“此事当真?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那士兵浑身风尘仆仆,脸上带了无法掩饰的疲惫憔悴,闻言趴在地上痛哭道,“回王爷,半月之前,东夷在边境调兵,五万大军来攻,云城总兵刘连率兵镇压,打得东夷大败,东夷四皇子带兵向东逃窜,刘总兵为生擒东夷皇子,带兵追击,哪知趁城中空虚之时,西戎十万大军一举攻入,等刘总兵察觉不对返回时,东夷又回头,和西戎呈夹击之势,将刘总兵和十万云城兵将尽灭,东夷西戎联军,势不可挡,一举攻下云城,锦平,清水,西镇,南安等近十个城池……而淮路以西,南蛮和北狄又联军数十万,一举进犯,四国大军直逼我京都而来……”

御书房中,除了明宣帝和锐王,还有数位军机大臣,听到这里俱都脸色大变,谁也没有想到在京中繁华依旧歌舞升平之时,边境已经沦落了数十个城池……

有一位大臣当即惊问道,“那,现在大军行到哪儿了?”

那士兵伏身颤声道,“四军行军极为迅速,兵力庞大,不到十日已逼近了淮河下游,人拼死来报信时,东夷已占领了水城……”

“什么?”这下不光是臣子,连明宣帝都坐不住了,水城距京都四百余里,例来为护佑京都的最后一道屏障,如果连水都被攻下,那敌军无疑就会长驱直入,直逼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