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生目睹母亲死亡,受刺激太大,无论丫头们怎么哄,都没法

安静下来,直到顾锦珠回来,他一头扎进了她的怀里,这才稍微消停了些。

顾锦珠对这孩子又怜又心疼,一直抱着他轻言细语的哄着,直到童生哭累了睡过去,她才松了口气。

“王妃,您真要告到大理寺吗?”芸香忍不住问。

顾锦珠替童生掖好了被褥,眼底如覆了层寒芒,道,“杀人偿命,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不能轻了!”

她摸了摸童生的额头,却觉得有些发起热来。

“可,可是,她到底是王府的人,您要不要跟王爷一声?”芸香眸底有些担心。

旁的倒也罢了,这可是人命大事,况且要将王夫人送进牢里,怎么都应该问询锐王一句。

顾锦珠沉默了一下,心头也有些乱。

照她的意思,直接将那两人送去大理寺最好,于氏不能白死,她们一定要付出代价!

可芸香的对,这到底是锐王府,她虽顶了个王妃的名头,可一没拜地,二没洞房,到底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况且还有王氏的身份,她也拿不准萧璟会是什么意思,万一他维护王夫人怎么办?

于氏毕竟只是寄居的,万一他觉得她题大做怎么办?

顾锦珠心烦意乱的皱起眉头,到底她对锐王府并没有归属感,也不觉得自己真真正正就是王府的主人。

芸香端了盆热水来,拿一块毛巾打湿拧干,递到她手上。

顾锦珠接过了热毛巾,轻轻敷着童生的额头上,看着他稚嫩的脸庞,心生软的就如融化了一般。

可怜这孩子年纪,就要受到这样的打击。

看着童生睡梦中仍紧紧皱着的眉头,她心里蓦地下定决心。

在府中出了事,总归是她的责任,若是她一开始就不同意于氏,执意派了丫头过去,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她对童生有着一份愧疚,若是这件事不了了之,任由王氏继续在府中横行,她以后还怎么面对这孩子。

她沉声道,“把欢芷叫进来。”

“哎。”芸香答应了一声,端着盆出去。

灯下。

顾锦珠面前摊着一卷薄纸,久久没有落笔。

对那个名义上是自己夫君的人,她心头无比复杂。

在王府住了这么久,她是名义上的主母,却连自己丈夫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唯一记得的只有那张银色面具下的那双幽冷黑眸。

他虽带兵在外,但府中自有和他通信的渠道,欢芷早就过,她有什么事可以写信和锐王,但她从来没有写过一个字。

她提着笔,心头思虑万千,终于还是以简短的语气把府中发生的事了一遍,并了自己的想法,征求萧璟王夫饶处理方法。

将信再三看过,她才交给欢芷,犹豫了一下,问道,“王爷大概多久能收到?”

欢芷道,“府中驯有专门与王爷联系的鸽子,不到十日便能送到。”

顾锦珠点零头,十日,希望能再快一些吧,不要让于氏等太久。

十一月初,气越来越寒冷,院中的树木叶子都掉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看起来有几分萧索。

松柏院全挂上了白,于氏生前居住的屋子已被布置成灵堂,童生跪在灵前,的身影披麻戴孝,看着让人心头发酸。

因于氏是客居,丧事不能大办,顾锦珠只能尽自己的能力,给她在松柏院布置的好一些。

于氏安详的躺进黑漆木的棺材里,身体已经泛青,脸上的血渍已经都清洗处理干净,又画了些妆容掩饰,看起来就像睡着了一样。

顾锦珠站在近前,看着她,轻声道,“你安心上路,童生我自会照顾好,你死的冤,我一定想办法替你讨回公道!”她口气坚定。

而在王氏院中,王氏战战兢兢的坐着,一会儿就派个丫头跑门口往外看一趟,不住的问道,“她真的没过来?”

“没有,”那丫头道,“松柏院那边办丧事,王妃哪有空过来,夫人您就放心吧。”

王氏怎么可能放心,昨临走时,顾锦珠眸底的冰冷她是看的清清楚楚,她的样子就不是能轻易罢手的。

她在院中焦躁的绕着圈子,拼命想着该怎么办。

她到现在才真正有些怕了,王府有不少侍卫,现在只听从顾锦珠调动,若她真要过来抓她,她连半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王氏正焦急上火,素芸从门外进来,快步走到她身前道,“干娘别慌,我倒想到了个法子,能让王妃不敢动您!”

“什么法子?”王氏眼神一亮,就像溺水的人骤然抓到一根浮草。

素芸道,“干娘,您不是过那淑妃娘娘和顾锦珠不和么?不若您现在快快进宫去,求淑妃娘娘庇佑,若能得娘娘一句话,您又有王府长辈的身份,顾锦珠想必不敢再动您!”

素芸昨儿个绞尽脑汁想了一夜,若顾锦珠真的不肯善了,她也脱不了干系,思来想去,就想起了淑妃曾命王氏为难顾锦珠的事上。

求淑妃?王氏一愣,犹豫道,“娘娘怎么会管这种事……”

素芸急忙道,“若是旁人娘娘不一定会管,可这牵扯到顾锦珠就,娘娘怎么能允许她气焰这么嚣张,况且现在咱们也没别的法子,总要去试一试才协”

王氏左思右想,想到顾锦珠办完了于氏丧事,回头肯定会来找麻烦,瞬间坐不住了,急急站向外面吩咐道,“备车,我要出去一趟!”

她决定不管淑妃娘娘肯不肯帮,她都要去宫里求一趟,总比坐在这里等人送进牢房的好。

哪知王氏准备妥当,坐着马车还没出了府邸二门,就被一众侍卫拦住了,领头的侍卫队长脸色冰冷的道,“王妃有令,请夫人这段时间待在院中,无事不得外出!”

王氏立刻像被炸了毛,一掀帘子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拦着我?况且我是有事出去,你速速让开!”

那侍卫却一点不惧,冷声道,“抱歉,没有王妃的咐咐,夫人不能外出!”

任王氏如何威胁斥骂,那侍卫都凛然不动,将她们强行又送回了院中,并且直接守在了院外,王氏素芸和一众奴婢婆子都不能踏出院门一步。

王氏这下是真的心慌了,她没想到顾锦珠动作这么快,居然这样光明正大的将她软禁起来。

王氏院中乱成一团,王氏故意哭嚎撒泼,把整院子的东西都砸了,叫嚣着要顾锦珠过去。

可顾锦珠在替于氏办丧事,哪里有空去理她,听到下人来报,只淡淡道,“砸聊东西不用再送去,看守好院门不要让她们出来。”

禀报的下人暗暗心惊,王妃这是打定主意要惩治王夫人了,王氏为了撒泼,连送去的吃食都砸了,现下不用送去,可见是要饿着她们了。

七日丧期一过,顾锦珠就吩咐人封了于氏住的院子,童生她亲自接在了身边照顾。

王氏头几日还撒泼叫嚣,气焰嚣张,可饿了两日下去,再也听不见了半分动静。

顾锦珠吩咐三日送一次饭食,只要人不饿死就行,对于王氏这种歹毒心肠之人,她再也没有了半分心软。

现下她大部分的精力全被童生占去了。

不过五岁多的娃,亲眼目睹母亲的死亡,给童生造成了极大的精神刺激。

那夜里他就烧了起来,整张脸红扑颇,烧的人事不知。

顾锦珠担忧坏了,衣不解带照顾了一整晚,到亮时他额头的热度才降下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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