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梧在用过午饭之后就离开了,齐幻知道他有自己的秘密,并没有询问他的去处。
傍晚的时候,凤梧回来了,跟他一起的还有一个年纪与他相仿的少年,那少年有着一双与凤梧十分相像的眸子。
凤梧向少年介绍了齐幻之后,又向齐幻道:“这是我弟弟凤磬,他知道一些兰府的事,你想知道什么,可以尽管问他。”
“兰府?你要打听兰府?”凤磬惊讶地问道,见齐幻点头,凤磬又说道:“你与兰府是什么关系,兰府这两天在办丧事,这事稍微相熟一点的人都知道,你竟不知道?”
“办丧事?办什么丧事?兰浩轩死了?”齐幻声音微微颤抖,她的心中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凤磬嗤笑一声:“兰浩轩好着呢,死的是他的夫人齐氏,要说这兰夫人齐氏,这都病病歪歪的好多年了,死了也不足奇。”
凤磬说完之后,又后知后觉的惊呼一声:“咦,你也姓齐,难不成与那齐氏有什么关系?”
齐幻握紧了拳头,牙齿咬得咯咯响,浑身都在颤抖……
夜晚,兰府后院。
正院里,一脸刻薄的风嬷嬷正满脸阴狠地看着不断挣扎的明嬷嬷。
“明英,我看你也别再挣扎了,你的主子齐君兰已经死了,你还是趁早认清现状吧!”
明嬷嬷嘴角带血双颊浮肿,被两个膀大腰圆的粗使婆子一人一边按住了胳膊,她挣扎着抬起了头,一双充血的眼睛满含着不甘和恨意:“你们这群畜生,全都该死,我家小姐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呵!你这老货,还在痴心妄想呢,小姐要是想管,夫人死时她就出面了,何至于到现在还一声不吭的?我看你呀,还是少在这里大放厥词吧!乖乖的把那东西交出来,说不定我还能给你来个痛快的,让你早些去伺候你的主子!”
风嬷嬷捏着明嬷嬷的下巴,在她的脸上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她早就看明嬷嬷不顺眼了,奈何明嬷嬷是齐君兰最贴心的人,即便她得大人看重,也不能拿明嬷嬷怎么样,此次终于让她逮到了机会,自然要狠狠的出了心中的那口恶气。
“呸!”明嬷嬷吐出一口血水,将脸扭到了一边,不愿再跟风嬷嬷多说一句话。
她的小姐,可不是府里的那个冒牌货!
她的小姐,是世上最好的小姐!
她的小姐说好要来兰府见夫人的,可惜的是,夫人到底没能见到小姐一面。
如果小姐知道了夫人的事,恐怕会很伤心吧!
想到这里,明嬷嬷心里有点难受,如果小姐能早点回来,那该多好啊!
风嬷嬷见自己被明嬷嬷给无视了,一边大口的喘气,一边指着明嬷嬷说:“你,好,很好,我倒要看看你的嘴有多硬,来啊,给我打,打到她肯说为止!”
一旁候着的粗使婆子应声便要上前继续用刑,忽听得一声软糯清脆的声音说道:“慢着!”
伴随着声音,一个身着白色衣裙,带着白色帷帽的女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大小姐!”风嬷嬷等一干人连忙恭敬地行礼。
唯一没有行礼的,就是刚刚还把希望寄托给大小姐的明嬷嬷。
兰馨儿轻轻抬了下手:“都起来吧,风嬷嬷,我让你来跟明嬷嬷拿我母亲生前的遗物,你怎能如此对她,她可是我母亲的乳母,就是我,也要对她礼让三分的。”
风嬷嬷弓着身子连连朝自己的脸上扇了几个大嘴巴子:“是老奴的错,老奴自作主张,小姐饶了老奴吧!”
“唉,罢了,这事怪我,我应该亲自来的,你们先去旁边候着,让我跟明嬷嬷好好的谈谈。”
兰馨儿走到主位前,坐在了齐君兰经常坐的那把椅子上。
明嬷嬷见状,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这该死的冒牌货!
兰馨儿抿了一口丫鬟递上来的茶水,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
“明嬷嬷,你是我母亲生前得用的老人,想必是知道母亲对我的心思,我是她唯一的女儿,她的遗物,自然是要交到我的手上的,说句不好听的,明嬷嬷,我母亲再怎么敬重你,你也只是个下人,你这样紧抓着我母亲的遗物不放,是想要据为己有吗?”
看到这个冒牌货一副冠冕堂皇的样子,明嬷嬷只觉得心里恶心无比。
她嗤笑一声:“这位姑娘是谁?从哪里冒出来了?我们夫人的遗物,就算是一针一线,一张纸片,那也是要留给我们小姐的,可不是留给那些个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钻出来的阿猫阿狗的!”
“大胆,明英,挣开你的狗眼看清楚了,你眼前的这位,就是你一直念叨着的馨儿大小姐,当着大小姐的面,你竟还敢污言秽语的胡搅蛮缠,真是冥顽不灵。”
明嬷嬷似笑非笑地看着一副狗腿样的风嬷嬷,眼中满是嘲讽:“笑话,我家小姐,我会不认识?”
风嬷嬷道:“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告诉你,这位就是你和你主子一直心心念念的大小姐兰馨儿,明英,你不是心里一直念叨着大小姐吗,现在大小姐就在你面前,你却如此出言不逊,你到底想干什么,真想把夫人的遗物据为己有吗?”
明嬷嬷冷冷地看着兰馨儿:“你是兰馨儿?”
兰馨儿的手抖了一下:“我的确是!”
明嬷嬷冷笑了一声:“你是兰馨儿,那灵堂里躺着的那位,是你什么人?”
兰馨儿蹙眉:“自然是我母亲!”
“是你母亲?这位小姐,天底下有错认的花,错认的字,却不会有错认的亲!就算是有些人掩耳盗铃,但却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们夫人绝不是你的母亲!
你说你是我们夫人的女儿,那我问你,你进兰府多久了?夫人活着的时候,你可曾来正院见过我们夫人?若你真是我们夫人的女儿,你会任由我们夫人在死后还有受这些刁奴的轻侮吗?
你既不敢在我们夫人活着的时候来见她,也不愿在我们夫人去世之后为她保存尊荣,试问,有哪个做儿女的会像你这样?你还敢大言不惭的说你是我们夫人的女儿?
真是好笑,我们家小姐要是像你这样藏头露尾,畏畏缩缩的,在自己家中还要戴着帷帽,我们夫人估计都要半夜去你梦里好好的找你谈一谈了!”
兰馨儿脸色一白,手指不由捏住了帷帽的纱帘,心中暗暗思量,难不成这明嬷嬷知道了些什么?
不是兰馨儿喜欢戴着帷帽,而是她与齐君兰的容貌相差太多了,有齐君兰在,她若不戴着帷帽,万一撞见了齐君兰,恐怕会平白的多出许多的事端来。
可即便如此,齐君兰身边的人还是起了疑心。
兰馨儿不知道明嬷嬷到底是在试探,还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但她既然能说出这样的话,这人恐怕也是留她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