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歌出国念书那会儿,因为当年的不快,跟不少同学都断了联系,如今参加这陌生的同学会,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适应,不过有顾一念在,这种感觉倒也不会太强烈。

毕竟顾一念这些年,偶尔还要跟老同学聚一聚,自是比她要熟悉许多,有顾一念撑着,她在旁边做做样子就行,心里寻思着,等待会儿人到齐了,随便吃两口,等大家玩得嗨的时候,找个借口先走。

心里这么想,却不知自打进门起,就被周遭的人关注上了。

顾一念正跟人聊着最近工作的事儿,旁边有个体态微胖的女人,给她递了杯茶,“月歌,真的是好久不见了。”

月歌一愣,抬头对上对方略微圆润的脸庞,辨了半天才试探道,“云珠?”

女人温和一笑,有点腼腆道,“是不是胖的你都认不出了?”

“哪有,”月歌笑了笑,“听一念说你今年生了二胎,这才几个月,身体恢复成这样已经不错了,再过几个月就能恢复到以前了。”

云珠是以前班上的学习委员,又小又瘦,成绩特别好,上学那会儿跟她关系还不错,高考的时候考去了帝都,在那边结婚生子。

“还是你会安慰人,我这些年照顾那俩小祖宗给我折腾的,这次同学会差点来不成,幸好我婆婆过来了,帮我带几天孩子,我才趁着我老公来这里出差,跟着过来,幸好我来了,不然下次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你,我结婚的时候,你都没去,还专门让一念给我添了份礼,自己却这么些年不露面。”

月歌有所感,“我这不是来了嘛。”

“你这人啊……”似乎是想起了当年那些不愉快,云珠也不再提那些不开心的事,断断续续聊了两人近些年的情况。

云珠的老公在帝都工作,跟顾一念一样,培养祖国的花朵,云珠在一家社区医院工作,老公体贴,孩子懂事,生活美满,提起那俩孩子,她眼神里的光都熠熠生辉。

月歌瞧着,心里也欢喜羡慕。

“看我,光顾着说那俩臭小子,你呢,终身大事怎么样了?”

“我啊,”月歌脑子里一闪而过那只暴躁的小狼狗,眼神软了下来,抿了口茶,低声道,“还跟男朋友谈着呢。”

云珠愣了一下,接着便笑起来,“看来你很喜欢这个男朋友啊。”

沈经理傲娇起来,“马马虎虎吧。”就那狗脾气,也就她宽宏大量受得了,她不收着,放出去要霍霍多少无知少女。

“还马马虎虎,你就嘴硬吧,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他……”月歌差点脱口而出:他没到法定结婚年龄,转念一想,那小王八蛋已经二十三了,她捏了捏眉心,最近简直被顾一念洗脑了,总觉得乔聿北跟沈唯一般大。

“怎么了?”

月歌回过神,“没事,我们俩还没考虑,想处处再说。”

“那你也要抓紧啊,我等着你的好消息呢,还有啊,你结婚的事儿,必须得跟我说,我怎么着也得过来参加的。”

“好,一定。”

说话间,又陆陆续续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是顾一念嘴里当年事情的始作俑者之一的余露,还有一个是封锦尧。

月歌万万没想到,封锦尧居然会来参加同学聚会,所以看见他的一瞬间,就愣了。

本以为之前秀场上的相遇是一次偶然,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迎来了第二次见面,还是在如此尴尬的诚。

封锦尧显然也看到了她,正欲朝她打招呼,月歌已经别开脸,将水杯放在桌上,歪头压低声音对顾一念咬牙切齿,“你怎么没跟我说他也来!”

顾一念也很冤枉,“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啊,原来今天请客的人是封锦尧,我说谁这么冤大头!”

“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咱理直气壮怕什么,更何况当年你们俩是和平分手,还是封锦尧先提的,那帮造谣的,知道个屁9有,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当年你把那帮造谣的揭发到校长那儿,让她们挨个写八千字检查的勇气哪去了,少女,拿出你的魄力!”

“魄力个屁!”月歌倒不是怕,那件事过了这么多年,她早就不像以前那么在意了,只不过毕竟是前前男友,见面总免不了尴尬。

班长张辉吆喝道,“既然人都到齐了,咱就上菜吧。”

“对对对,上菜上菜,待会儿啊,一边吃一边喝一边聊。”

包厢顿时又热闹起来。

月歌今天来是没打算喝酒的,但是这种诚,总有那么些爱劝酒的,你不喝,嘴里没完没了的说你不给面子云云。

如果在商场上遇见这种人,月歌是理都不会理,但是老同学,真没法儿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拒绝多了,就显得有点伤人颜面,所以即便不愿意喝,一圈圈下来,月歌也喝得不少。

封锦尧被一众同学围着敬酒,他作为云城的青年才俊,在校友圈里本就特别出名,加上传闻他单身,未婚的女同学自然而然就把他罗列为备选对象,就算成不了,也可以通过他扩充一下自己的人脉。

封锦尧较之当年,更为出色,举手投足透着一股非凡的魅力,周围人的话,他不管有没有在听,都微笑以对,时不时的点头附和,十足的绅士范儿。

“封锦尧学长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男神,”云珠感慨,“我上学那会儿还暗恋过他呢,后来你跟他在一起后,我还难过了几天,但是一想你那么优秀,我就不难过啦。”

月歌无语,“这是什么逻辑。”

“你比我优秀,长得又比我漂亮,各方面都比我好,输给你多正常。”

“谬论。”

正说着,旁边有人插话,“沈同学,好久不见啊。”

这人声音尖刻,刺耳,语气里带着股盛气凌人的味道,听着就让人不舒服。

月歌抬头扫了一眼,余露穿着一身低胸红裙,肩上披着一件白色皮草小外套,勾着唇,捏着酒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