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之上,虽然路途遥远,有很大一部分都是荒无人烟的大海,而且两人也没有任何指示方向的法宝或者法器。
但是,靠着牧尘的感觉,两人还是很轻松的来到了无荆的南面。
而至于楚昭南的女儿,牧尘并没有再为难她,而是顺手将他放到了荒岛上。
紫棠君主的修为现在只有元灵五阶,如果他想要从无荆中的荒岛上逃出生,那就必须得加一把劲儿,然后飞出荒岛。
如果她想偷鸡耍滑或者借助其他的什么力量逃出荒岛的话,木车估计这个可能性不是很大。
他们在荒岛上生活了一年左右的时间,牧尘也已经长成了一个一米八几的青年,但是这一年多以来,他们根本没有见过任何一个人经过荒岛,更不要到访荒岛了。
就像史雪欣的那样,这里根本就是一个被人遗忘的世界,或许曾经这里辉煌过,但是在经历了位面战争的洗礼和锤炼之后,人们还是不愿意去哪个地方找虐,慢慢地,这里也就荒芜了下来,直到现在的完全与世隔绝。
在重重叠叠的沟壑里,他们与世隔绝,踽踽独行,不停地攀爬在山谷、群峰之间,越过一座座山峰,透过层层的雾气,前往另一座座山峰。在山峰上奋力的抓住一棵草,犹如年迈行动不便的老人紧紧握着他的拐杖一样,带动自己臃肿的思想,将其他的所有都抛于身后,不再去想路有多长,不再去看有多高,不再去管自己身在何方。
就像牧尘曾经看过的那些那样,葱葱郁郁的心情之树不再,取而代之的是遍地的苔藓,湿漉漉,滑溜溜的,再也不能站在树梢看到美丽的风景,只能一次又一次的跌倒,满身污泥。于是不再爬起,像一个孤立无助的孩子一样抱紧自己的双腿坐在地上,将头深深埋在膝盖里痛哭流涕,不去管他拳漠嘲弄的神情。然后直到黑夜里所有的人都沉醉在大地的怀抱里,才轻轻的掩埋自己的彷徨。
茫然,愤怒,悲哀,无奈,痛苦,仇恨,伤心犹如黑夜里蜘蛛吐的丝一样静静的交织成一张逃不掉、躲不开的大网,将思想紧紧的束缚。于是拼命的挣扎,企图脱离这种桎梏,然而犹如蜘蛛网上的昆虫一样的无力,挣扎到疲惫不堪,遍体鳞伤,然后成为蜘蛛的晚餐,感受到他的残忍,他的冷酷,他的不屑一顾,他的高高在上,他的骄傲。
开始害怕黑夜,害怕它的静悄悄,万俱静,只有虫鸣。把自己裹在冰凉的被子里,聆听心跳的声音,扑通扑通,闭上眼睛,感受思想深处的呻吟,犹如一个刚出生的孩子一样无助,除了哭泣别无选择,渴望拥抱,企望一个温暖的怀抱将他紧紧包围,使恐惧,寒冷远离他幼的身心。
到处是沟沟壑壑的缝隙,四周更是通透晶莹,仿佛伸手可及外面美丽的世界和那翩跹起舞的彩蝶,然而他的包围却是一种画地为牢的枷锁。思想臃肿的身体穿不过画地为牢的栅栏,只能将目光透过,去感受自然地呼吸和气息,然后对自己,我仿佛见到了泥土的芬芳和草的私语。于是饮酒高歌,狂放不羁,想象自己的漠不关心,将所有的情绪都掩藏在自己的骄傲里,然后在黑夜里无饶角落轻轻地舔舐自己的伤痕,等待另一个黎明。
终于决定选择遗忘,传中时间的沉淀加上悲悯饶慈悲让选择遗忘的人感受上苍。可是又茫然四顾,犹豫不决,既希望出现阻止的力量,又渴望摆脱这种迷茫。困顿不堪,裹足深陷在无力的泥潭里,即使不敢移动,也无法改变慢慢沉沦的命运。
黑色笼罩大地,万物俱静,看着墨云风卷残舒,滚滚如烟,心也被压抑的如波涛般汹涌,然后失意、绝望、困苦、不甘纷至沓来,阡陌如织,交错似网,裹住泥足,笼在心头,彷佛逃逸成为永远遥不可及的奢侈。捂住心脏,感受它奔跑的疲惫和恐慌,撕心裂肺。
身体上的划痕总是那么难以消散,于是留下岁月的足迹,满目调荒,一步一步记录它曾经徜徉的无奈与悲伤。然而心灵的嫌隙又如何是简单的遗忘,毕竟刻骨铭心,疼彻心扉,早已经在灵魂的深处深深的烙上它永不磨灭的烙印。上苍以他的心忧下,满以为可以普度众生、解救万物,可是佛海难度,苦无行舟,于是便以为他抛弃了他曾经最虔诚的子民,将黑夜永远留给被上苍遗忘的孩子,然后成魔如狂,我自傲笑地不仁、万物尽驱。
见证了月光的底蕴,氤氲如雾,虚无缥缈,仿佛在告诉他们,这是地至理心怀的慈悲与宽广,可见而不可及,可远观而不可亵玩。渴望、希翼、企及都将成为雾里观花,苦悲纵横交织,爱恨缠绵悱恻,一如既往的黑夜如漆。恐惧、心悸、畏畏缩缩,没有安全的避所,孤独、遗忘、静默紧紧相拥,勒入骨髓。
总以为最真诚的祈祷,可以得到上苍的拯救,然而上苍不语,默默如故。沉浸在浩如烟海的迷茫中,渴望一只臂膀的力量,犹如抓住希望的一根稻草,从而得到真我。然而那真实而无助的痛苦却告诉我那是一个梦,梦醒了,也就淡漠直至消失。
有时候有些东西,他们就必须得学会遗忘,那是一条没有出路的路,尽管如此,但至少还能往前走。不必顾忌后面是否有悬崖峭壁,是否有迷醉的泪眼,是否有曾经的不舍和不甘。遗忘了也就是放弃过去了,一切都从未知开始,即使看不见飘渺的路口和两边的风景,但只要能走,那么就是一条路。
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有许许多多的不如意和不美好,他们总不能活在过去的阴霾中,只有走出去,他们才能重见日,才能活出新的高度。
当初,紫棠君主和楚昭南的冷漠让牧尘甚至蒙上了一定要将紫棠君主碎尸万段的心理,但是现在牧尘明白了,有时候,活着也是一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