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指着方暮说,“昨天,那些人中的一位伤了这个公子,他们就把人弄到了那间客房中。今日一早,我去叫门,里面的人就都死了!”客栈中还是头一次发生血案,小二几乎是强撑着说完这些话的。
在他身后,聚集起来的人中,有一人走了出来,对方暮道,“看你们也是修仙之人,若有恩怨,大可以到个没人的地方去解决,不必在客栈这种人多眼杂的地方下手,徒增麻烦。”
这人似乎想问方暮等人开脱,墨玄机顿时对此人多了几分好感。可转眼间他又道,“只是眼下暂时找不到真凶,所以还请几位委屈一下。”他一挥手,立刻有七八个手拿木棍的壮年冲上来,却不敢动手。
若是方暮等人想走,这里所有人加在一块儿,也拦不住。但如此一来,他们必定背上杀人的罪名,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心中不安。几人小声商量过后,决定留下来找出真凶。于是由法明起,那些人象征性的用麻绳捆住他们的双手,带去了后面。
这时候方暮才知道,领头的那个是镇上的保长,名唤文炎。小镇偏僻,很少有外乡人出现。方暮等人到达客栈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将消息传递给了文炎。墨玄机与唐坚发生争执,方暮受伤,他都知晓,却假作不知。因为他一早看出这些人都是修仙之人,不是寻常百姓可以得罪的起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他们离开小镇,也就可以放心了。只不过他没想到,一夜的功夫,就死了那么多人。若是死者的家人师门来找麻烦,他担待不起。
“这算怎么回事儿嘛,明明是客栈里混进了贼人,见财起意杀了那个唐坚,和咱们有什么关系?”墨玄机一脸的不服气,唠唠叨叨说的方暮头疼。法明说,“我们没做过的事,不必担心,自然会真相大白的。”戎跃说,“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唐坚他们和咱们一样,是第一次到这个小镇上来,只是路过而已,会和什么人结仇,非要杀了他们不可呢?况且他虽然嚣张狂妄,但无论从衣着和出手来看,都不像十分有钱的人。不是我自夸,若是为了钱财,那些人也该盯上咱们才对!”
“没错,没错!”司马露接口道,“虽然你们在我人事不知的时候让那些马车回去了,可我这身上穿的戴的,哪样比姓唐的那些人差了?”黎晴雪看她一眼,忧心忡忡的说,“师妹,你脖子上带这的金锁实在扎眼,不如让我帮你收起来,回到夷希城再戴,如何?”
怀星看了一眼被捆住的双手道,“想要解开这绳索不难,难的是外面的掌柜伙计,就连镇上的不少人都认得咱们,想要亲自去找真凶,恐怕是不行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十分为难。这时候,方暮忽然想起一个人,不,一只兔子来,“兔爷呢,咱们从那座老宅出来的时候,它就不见了,会不会……”方暮一阵愧疚,那里如此凶险,若兔爷自己被留了下来,只怕凶多吉少了。
“算你小子还有点儿良心!”一个慵懒的声音从角落的稻草堆中传了出来。只见一对短粗的前爪扒开稻草,兔爷慢悠悠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兔爷,你怎么藏在这儿啊?”方暮又惊又喜,兔爷道,“你们到了客栈之后,我困意正浓,就随便找了个地方睡着了。看样子,你们又遇到难事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兔爷道,“放心,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它一蹦一跳都准备出门,怀月忽然小声说,“兔爷,你一定要小心啊。昨天我看到邻桌有一道爆炒兔肉,很是好吃的样子,你……”怀星一把捂住她的嘴,只见兔爷打了个哆嗦,贴着墙根小心翼翼的溜了出去。
客栈中出了命案,一下死了那么多人,顿时让小镇的百姓轰动了。人们纷纷赶到客栈门口,想要一睹凶案的惨烈。好在文炎好言好语的将这些人劝走,才好腾下手来料理那些尸体。
客房中一共有十三具尸体,每一具死状都十分凄惨,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撕咬过后,流血过多而亡。文炎曾经是名仵作,对验尸还是有一些经验的。他查看过那些尸体身上的伤口后,立刻得出一个结论,这些人都是被十分厉害的猛兽咬死的!
文炎立刻询问客栈里的人,昨天夜里是否听到过什么不寻常的动静。小二苦着脸说,“昨天晚上,掌柜的想往常一样,天一黑就吩咐我们将前后店门关闭,放了狗在院子里,以防有贼人翻墙而入。这么多年,我们都是这样做的。住店的客人吃过晚饭后,要了些热水也都歇息了,没有听到什么不寻常的动静啊。”
“除了死的这些人,和被关在柴房里的,还有其他的客人吗?”文炎的眉头紧锁,有些事,他也没有想明白。小二说,“有的有的,是一个老人。说起来这人也挺奇怪的,现在天热,竟然还裹的严严实实的,我连他的脸都看不清楚。今天一早,还没发现出事之前,他就离开了。”
“糟了!”文炎一拍桌子道,“问题很可能就出在这个人身上,快,带我去他的房间看看。”小二在前面带路,不想兔爷跟在他们身后,趁他们不注意时,悄悄钻入了床下,将房内的情况查了个清清楚楚。
回到柴房时,兔爷告诉他们,“昨天夜里,还有一个人同住在客栈中。我去他的房间看过,很明显的有一股阴寒邪气。”方暮问,“是他杀的人?”兔爷道,“现在还说不准,只是此人大有嫌疑。”司马露急道,“你这说了和没说有什么两样?”
兔爷道,“你先别急,要想知道是不是他做的好事,只要再忍耐一时三刻,等到了月朗星稀的时候,就能见分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