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风雪越来越大,脚下的积雪也越来越深,三人每走出一步,都要调动身体的每一个部位,付出极大的力气才行。展星然忍不住咒骂,“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热的热死,冷的冷死。风雪转眼就到,像不要钱似的!”
这话听着似无道理,细想起来又有道理,怀星笑道,“可不是吗,这风雪是不要钱的!”方暮见两人的眉毛上都结了冰,知道他们必定咬牙强忍着,即便心中有懈怠之意,也不敢表现出来,只和他们说笑话,“有个乡下人,进城探望城里的亲家,亲家用松罗泉水泡茶招待他。乡下人喝着茶,连声称赞:“好C!”亲家以为他是品茶的行家,问他说:“亲家连声说好,是茶叶好?还是水好?”乡下人回答说:“是热的好!””
展星然和怀星被逗的哈哈大笑,连声说,“现在要有杯热茶,自然是热的好!”
三人顶风冒雪,艰难前行,半个时辰也不过走了百十来米。方暮担心如此下去,只怕会误了时辰,咬牙对另外两人道,“你们到我背上来!”
展星然一愣,忽然想起方暮背上的那对翅膀,大笑道,“好啊,我真是笨死了,怎么忘了这对好东西!”怀星看了一眼展星然的身量,担心道,“方师兄,我们两人太重,只怕你驼不动!”
方暮冲他微微点头,“再没时间耽搁了,你们上来,我尽力一试!”展星然面上微红,他知道,自己一个人的分量顶平常人两个,这一上去,只怕要把方暮的脊梁压断。
在方暮和怀星的再三催促之下,展星然才像个大姑娘一样,扭扭捏捏的爬了上去。怀星一个人在背上,方暮觉得还好,待展星然爬上来,他陡然觉得身子往下一沉,不由得把一对翅膀呼扇的更快。
三人升到空中,虽有风雪的阻力,但毕竟速度快了许多。展星然不由得兴奋道,“这下好了,方暮,你是不知道,在下面每走一步,我就出一身的汗。再被凉风一吹,身上难受的不得了。”
方暮不好意思的说,“起初吃了阳果,变成这幅狼狈样子,我还心中懊恼,没想到现在却派上了用场,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眼见已经看到了山顶,怀星指着前面道,“方师兄,再加把力气,咱们就要到了!”方暮心中欢喜,用力挥动翅膀,眼睛却向下看着,准备找一个平坦的地方落下,再让背上驮着的两个人下来。
这山十分高大,纵使方暮已经看不清山脚下的树木,却还是离山顶有一段距离的。他本不善在空中翱翔,除了自己,背上还有两个人,风雪中一阵折腾,已经是筋疲力尽了。怀星见方暮不再说话,知道他的体力到了极限,提着一口气,希望可以减轻方暮的负担。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三人众人到了山顶。方暮细细查看,总算找了一块儿平坦的地方,可以落地。他也没有精力再盘桓,一头扎了下去,心中想着,待双脚着地,好好的喘息一会儿。
方暮本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又担心摔着背上的两人,所以落地时有些心慌,也就不那么稳当了。
下面多是冰雪,十分光滑,方暮脚上穿的是普通的靴子,走在平地上尚好,若走在冰雪上,是不防滑的。他本就慌张,鞋底触到冰面,前脚掌虽然站的稳当,但脚跟落地时,却撑不住了!
方暮脚下不稳,身体不由自主的跟着椅起来。展星然本就因为自己太重,压在方暮心上于心不忍,见方暮不稳,更是心急如焚,想要从方暮身上跳下去,减轻他的负担!
只是展星然万万想不到,他这一跳,才是让方暮跌倒的最后一根稻草。一声重响,三个人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摔的鼻青脸肿,浑身酸痛。方暮心中愧疚,正要向两人致歉,还没开口,身下的冰面忽然一松,“咔吧”两声,方暮心道不好,一手扯壮星,另一手扯住展星然,往旁边一滚,希望能脱离险境。却不想那冰面“呼啦”一下碎成粉末,三人身下一空,狠狠的掉了下去!
方暮只觉得头重脚轻,眼前漆黑一片,又担心怀星和展星然,竟忘了挥动翅膀飞起来。直到快着地了,才扑腾几下,不至于摔的筋断骨折,而怀星和展星然却没这么幸运了。
展星然是头一个落下来的,身子又重,一头撞在**的地面上,只觉得发了大财,眼冒金星。怀星被方暮拽着,本可以躲过一劫,没想到运气实在不好,脑袋撞在一块儿大石上,顿时肿起一个老高的大包!
三人躺在地上好一会儿,才缓过神儿来。展星然率先开口,竟把两个人吓了一跳,他说的是,“阿弥陀佛!”怀星纳闷儿,“你们鹰族人也信这个?”展星然哈哈大笑,“我这是你们常说的临时抱佛脚,方才摔下来的时候,我心里想的是,这下完了,冰面下或许是刺骨的河水,咱们三个旱鸭子掉下来,一定是保不住性命的!现在虽然受了些伤,至少命还在,比浸在水中要好的多了!”
怀星听他说的也有道理,心中也欢喜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出了头上的包,也没伤到别的地方。他站起身,摸索着找到方暮和展星然,也把他们两个拉起来,这才想到一件事。他们现在在何处,离上面有多远,有什么法子可以上去?
当怀星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方暮想也没想就道,“还是老办法,我驮着你们上去!”他似乎有些习惯背后那对翅膀了,说话的时候扑棱两下,却觉得背后疼的厉害,掉下来时,那翅膀竟是伤到了,动不得了!
“不好,这!”方暮慌了,没了翅膀他就飞不上去,飞不上去,三个人就被困在了这里。方暮甚至能听到时间在耳边滴答滴答的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