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略听说过一些,”那人叹息一声说,“不过是那些臭男人用来争夺天下的工具罢了,我没那个兴趣。”方暮道,“若我不愿借呢?”
他并非要挑衅对方,更不想激怒她,在这风雨交加中把自己连同众人一起丢下船去。只是方暮很好奇,对方花了这么多的心思把自己哄上船来,目的不会那么简单。
“我们到渡口之前,云苑曾找船家打听今日天气如何。他们告诉云苑,三天之内并无风浪,更别说现在这种风雨大作的恶劣天气。只是我们放心登船,不出七八个时辰,风浪大作,船舱进水,几乎丢了性命。其实昨夜我睡不着,和朋友闲聊时就觉得有些奇怪。夜里行船,本是寻常时,怎么三更一过,江面上便再也看不到一艘船只。如果不是出了什么大事,封锁了水路,就是因为他们一早就知道,风雨要来了!”
“这些,是你猜到的?”对方同样好奇。
方暮说,“是!”
“什么时候猜到的?”
方暮说,“从这艘大船出现的那一刻。”
“看来,是我疏漏了。”帘幕打开,一位女子走了出来。她的一头长发披散着,拖在地上,身上一身湖蓝色蚕丝缎的睡衣,松松散散,倒把她的丰腴身材勾勒的淋漓尽致。只是以这幅模样见一个陌生男子,方暮不得不承认,她的胆子很大。
“我以为自己的手段高妙,能瞒天过海,不想却一早就露出了马脚,惭愧!”那女子赤足站在方暮面前,媚眼如丝,“不如方公子想个法子来惩罚我,我绝无怨言!”
这样的打扮做派,方暮正值青年,顿时有些把持不住。他站起来躲开,“天,天色不早,有话还是明日再说吧。烦请姑娘让船早些靠岸,我们不便再打扰了。”
“哎,慢着!”那女子的手摸上方暮的肩头,“咱们的话还没说完,要到前面的渡口,还有一段路,不如……”
这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吵嚷声,“你别拦着我,你放开!说,你把方暮弄哪儿去了?告诉你,我是他先定未娶的未婚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那点儿龌龊勾当!以为把方暮留下一晚,再编些男欢女爱说不清道不明的故事,就能赖上他了。我呸,你们休想!”
方暮听的出,这是司马露的声音,能在这种时候拉下脸来大闹一场的,也只有她了。不过她说的那些话,恐怕是云苑教的,司马露是想不出这些话来的。
白佩虽然想拦,奈何司马露暗中用上了些灵力,将她推到一旁,闯了进来,就是一愣。
先前云苑和她说那些话的时候,司马露听的脸红心跳,暗地里埋怨他一个堂堂将军,竟然能编出这样的故事来。没想到真的闯进来,见方暮满脸通红,对面站的女人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就已经信了大半。
“那个什么,我,我是不是进来的不是时候?”司马露一开口就慌了,方暮拼命的给他使眼色,司马露才重新想起来自己到这儿来的目的,一把把方暮拉过来,“痛心疾首”的道,“你和这个女人有什么没有?”
“师姐,我,我没有啊!”方暮在司马露面前,又恢复了那个小师弟的模样,“我对天发誓,不,对咱们师父发誓,我和她什么都没有!你来之前,我才见到她长什么模样!”
两人一唱一和,倒让那女人有些不知所措,“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师姐弟!”
“未婚夫妻!”
方暮和司马露一起开口,说的却是两码事。女人笑了起来,“我该信谁才好?算了,方公子,我和你说的那件事,你可以慢慢的想。下船之前,可以让白佩给我个答复。”
回到一层的船舱,众人七嘴八舌的问道,“你去见的到底是什么人?”
“长什么模样?”
“对你说了什么,问了什么,做了什么?”
“那人叫什么名字,是何来历?”
方暮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只是摇头。云苑紧张的说,“方建军,此地不可久留,不如我上去挟持了这船的主人,让船尽快靠岸,咱们也就安全了!”
“云将军,你可知道,从一开始,咱们就掉进了人家的陷阱里。此刻已是瓮中之鳖,况且她有求于我,不必兴师动众。”方暮将对方的谋划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云苑听完,面色惨白,浑身无力,“怎么会这样?”
墨玄机说,“你呀,就是在皇宫里待久了,脑子也待坏了。”戎跃说,“云将军应该不是打听了异人,是打听了好几个人才信了三天内都是好天气,才会让我们走了水路的。这件事,不怪他,是对方早就买通了渡口那些船工,让他们这么说的。”
“不错,我是不放心,所以打听了十几个人,他们都告诉我,告诉我不会有坏天气,我才相信的。”云苑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是那个亲手把大家推上死路,差点儿害了他们的人。怀星问方暮,“那她想要做什么,还是九龙鼎?”方暮点点头,“是,她许诺愿意帮我修复九龙鼎,作为回报,九龙鼎复原如初后,借她一天!”
“一天?”兔爷捋着耳朵说,“一天有十二个时辰,能做许多的事。一个人若要作恶,一刻钟和一天并无什么分别。小暮暮,你答应她了?”
方暮摇头,“还没有。”展星然说,“你是在拖延时间?”黄晓蓉却说,“不,方暮只是还没想到更好的办法。”方暮说,“我们或许真的会需要她的帮助,你们也看到了,这艘大船,船上的奴仆,还有这些送来的饭菜,都说明这个人的背后一定有强大的势力支撑。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强的多!”
“管他呢,走一步算一步,实在不行,我把你们弄回无久境去,总能保住性命!”绿火没想到,他厌烦了的这个世界中的尔虞我诈竟然如此可怕,还不如回无久境,想怎么活就怎么活。